空空道人聽罷,不由得也對狐王與貓王心存感激。他的神色出奇地慎重起來,一改平日的作風,鄭重道:“萬年之前,妖界與人間佛道聯手,尚能勉強應對魔界。如今,我昆侖山雖已敗落,但若由我老道士出麵,聯合萬聖岩、以及其他修真門派,令各門各派高人加入,勝算可再加幾成。”
談無真點點頭,朝空空道人說:“我已窺探過天機,這妖界與魔界一戰,不僅事關三界,與靈兒更是關係匪淺。你是她的父親,廢話我就不必多說了,事不宜遲,那麼你這就去吧。”
空空道人點了點頭,卻自手腕間褪下了那串茶晶手鐲,遞到談無真麵前,道:“真真,這是我送你的手鐲,你仍收著吧。”
談無真麵上一紅。這臭道士,萬年之前便是如此,說話行事,瘋瘋癲癲,向來想做便做,絲毫不曾顧忌他人在場。萬年前,自己被他這豪放不羈的性格所吸引;但現在,談無真卻隻覺得無地自容。畢竟,殿中還有狐練楚、追風、安知等晚輩在場。她惱怒地一揮拂塵,道:“今非昔比,這串手鐲對我已經沒有意義,你自己留著吧。”
空空道人眼中閃過一陣失落,在片刻的落寞之後,卻又哈哈幹笑兩聲,將手鐲尷尬地收回袖中,腰間的煉妖壺自動飛在半空中,青光一閃,他便已消失在殿中。隻是大殿之內,仍有他的聲音在回蕩著:“三日之後,我必率領眾人前來妖王穀碰頭。”
談無真看著空空道人消失的方向,心中暗暗鬆了口氣。不知為何,明明已經放下了執念,但在麵對空空道人時,卻總無端地覺得有壓力。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不讓自己想太多,又問南宮夜澈道:“南宮,這魔尊分身化解之事,當真無法可行嗎?”
南宮夜澈坐在寶石椅上,將雙腳高高翹起,嘴唇一挑,努向了對麵的狐滅。
狐滅聳了聳肩,攤手道:“老弟,你別考我,這我可真不知道。還是那句話,老哥也不信你知道。”
南宮夜澈十分得意地從寶石椅上跳起來,指著狐滅哈哈大笑:“哈哈哈,老哥,你當真不知?”
狐滅見南宮夜澈竟像真的知道什麼,不免在談無真勉強感覺丟人。但,若他真能幫助白靈,倒也不是壞事。臉上雖然下不來,嘴上卻怒道:“你小子,有話就說,別就隻會打哈哈!”
談無真符合道:“南宮,此事非同小可,不是你們鬥氣的時候,你有辦法就快說吧。”
南宮夜澈見談無真都開口了,也就不好意思再耍寶。他收起笑臉,莊重肅穆地說:“辦法不是沒有,我方才之所以不說,一是不想白靈擔心,二是就算我說出來了,隻怕,她也一定會反對。”
“是什麼辦法?”這一次,是談無真與狐練楚異口同聲地問。
談無真掃了狐練楚一眼,心下暗暗讚歎,這孩子不錯。比起他那父王,心胸寬廣得多。雖愛著白靈,卻肯為她犧牲,甚至,狐練楚明知道,白靈愛的人是東方毅,因為怕白靈傷心,卻還關心東方毅的生死。若不是愛之深切,又豈能憂其所痛?
南宮夜澈道:“辦法就是殺了魔尊。”
“噗!”
對麵的寶石椅上,狐王端起一盅小妖送來的瓊花汁,剛要喝下去,卻在聽到南宮夜澈的話之後,全都噴了出來。
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這萬年的狐王。
狐滅瞧見談無真責備的眼神,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擦了擦胡須上麵的瓊花汁液,嘟囔道:“不是我說啊,南宮老弟,你這算是什麼辦法?殺了魔尊?魔尊有那麼容易被我們殺掉麼?萬年之前,二郎真神出動,也不過是將他封印;且不說技術上不可能,就算真殺了他,那東方毅不也就死了麼?怎麼能讓東方毅再回到正途?一旦東方毅死了,靈兒肯定會很傷心。”
南宮夜澈鄙夷地看了狐滅一眼,說:“就是因為如此,我才說這個辦法不容易做到。殺魔尊,是在以軒轅暗殤身份出現的時候,殺了他的元神,奪取他的魔珠。如此,便可將東方毅體內的魔力盡數毀之。再以補天換心之法,替東方毅補上心髒,令他的生命繼續維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