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雙軒青蓬馬車匆匆從南門駛入京都城,軒車上的馬夫一路快馬加鞭在城中彎彎繞繞,最終停在了神威將軍府門前。
馬車上的丫鬟急撩開煙青色的車簾,一位身著素白衣裳的清麗女子,長相幹淨婉約眸子中也十分清明透亮,她快步下了馬車疾步衝進了府中。
“長公主殿下!”門口守衛和仆役丫鬟立時跪了一地,齊齊一聲喊道。
“都起來吧,賜兒如何了?”雲舒長公主細眉輕蹙,想到信中的內容,她的眼眸中全是滿滿的擔憂。
“少主在細雨軒,醫官正在給他換藥。”胡承說著馬上起身引路。
一路穿過花庭碧湖便來到了一處圍欄小軒,將軍府別的地方都在修葺,隻餘這一方小院還完好無損,胡賜讓人把這兒翻新了一遍,看起來也還算順眼。
越雲舒看到一路上來回搬運的仆役,不由疑惑的問胡承。
“將軍府怎麼成了這樣?”
雲舒長公主的話語十分溫柔,胡承一時有些為難,連騙人的話都不好再說出口。
“小奴也不知,長公主還是去問胡賜少爺去吧!”胡承低聲道。
雲舒看了一眼那些搬運東西的仆役,又看了看還有些毒辣的太陽,回身對身後的女侍道。
“你去吩咐人煮點綠豆羹,日頭毒辣,臨近午時就讓他們歇歇吧!”
“是,長公主!”女侍回完話朝著廚房方向走去。
月雲舒回身朝著細雨軒走去,兩個丫鬟見雲舒長公主來了,其中一個立時跑了進去通傳。
胡賜正摟著香軟在懷,聽聞母親回來了,立時讓一眾舞女從後門逃走,連忙讓一旁的胡啟聞了聞他身上有沒有胭脂水粉味兒。
“少主,沒有太大味道你到被子裏去就好了,我把窗戶打開通通風。”胡啟說著連忙招呼人開窗。
熱氣一下灌進房間,衝淡了房間糜亂豔俗的香味兒。
丫鬟把門微微打開,雲舒長公主疾步進了內庭,隨侍推開禁閉的門,她立時就衝了進去,直直就進了內臥。
胡賜聽見聲響抬起頭來,看見自己的母親立時眼眶濕潤。
“母親,您總算下山來看我了!”胡賜帶著哭腔道。
越雲舒看著自己兒子那蒼白無血的臉色,頓時一陣心疼。
她上前坐在床邊,輕輕撫了撫胡賜散亂的頭發。
“不是胡承寫信給我,我都不知道你受了傷,次次都報喜不報憂,母親雖無能,但心裏還是一直關心你的。”越雲舒說著兩行清淚順著瘦削的臉頰緩緩滑落到衣襟之上,暈染出了一片暗色。
胡賜聞言立時坐了起來,蹙著眉拉著母親的手。
“是父親不懂珍惜母親,這才將內院攪得一團糟,是孩兒無能,讓母親被折磨的心力交瘁,不得不避到啟明山清心觀。”
胡賜說著用衣袖擦了擦母親臉頰上的淚水。
“等孩子弄死胡契那小賤種還有他娘那個賤貨,就再也不會有人挑撥你和父親了。”
越雲舒聞言拉緊了胡賜的手,眉頭蹙的更深。
“沒有胡柔還會有別的女子,你父親對我心有怨憎,我對你父親也早就沒了感情,你好好照顧好自己,早點兒娶一個好人家女兒,過好自己的日子,這才是最要緊的。”
越雲舒溫聲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