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明十大邊城,凜沙城位於最北端,左邊是一望無際有進無退的狂風穀,右邊是蔓延到雷海的無望山,與南城遙相呼應,是長明國抵禦入侵的兩大關隘。
胡肇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終於在齊王之前趕回來凜沙城。
“父親呢?”他停在府前,下馬急問道。
“將軍還在休息。”一旁趕過來牽馬的仆人回道。
胡魁與胡灼都是禦封的大將軍,胡灼性子溫,平時又很低調,久而久之大家便隻記得他大哥胡魁是戍邊大將軍。
胡肇匆匆進了內院,不一會兒就到了胡灼的臥房。
“父親,風向要變了!”胡灼站門外大聲道。
不一會兒胡灼就從房間出來,門敞著,內臥就他一人,床鋪收拾的幹幹淨淨。
胡灼穿了一件天青色大褂,長得十分書生氣,腰間的玉束看著十分陳舊,應是十幾年前的老樣子,感覺他這人就像個悶悶的老夫子,一點兒沒有大將軍氣勢。
“你不是在京都嗎?怎麼又回來了。”說著胡灼撣了撣胡肇身上的落葉。
“父親,齊王要卸了胡魁的兵權,咱們這次千萬不能忍了。”胡肇急道。
胡灼淡淡一笑。
“先別說這事了,快去梳洗一下到前廳吃早飯。”
胡肇見父親滿不在乎的樣子,心下一急。
“齊王人都要到了,咱們時間不多了。”
胡灼半晌沒做聲,一直低低蹙著眉。
“父親……。”胡肇見胡灼沒理他,低聲叫道,“父親忘了母親怎麼死的嗎?”
胡灼聞言袖中的手一緊。
“這件事不是那麼好做的,胡魁手中的兵權不是那麼好拿的,我心中自有我的計較,你莫要著急。”
胡肇聞言低下了頭,有點兒消沉。
“孩兒怎麼能不急,母親離世十年,人人都唾棄她,我一想到她溫溫柔柔說話的樣子,那些刺耳的話就像刀子插在我心裏,直攪動往骨頭裏鑽。”說著他聲音越來越小,最終忍不住跪了下來。
“孩兒求父親了,胡氏如今內部腐敗專權,那些欺壓屠戮百姓的事情雖全都壓著,但遲早會爆出來的,即使父親你如今顧慮族中團結一直忍著也是無濟於事的。”
胡肇哽咽著。
“這事我早就收到了風聲,你還是休息休息早些回京都,若被有心人發現你擅離職守。”
胡灼拉起胡肇,拍了拍他的肩。
“這事情有父親在,還有族內長老在,咱們不能先出頭。”
“父親真有計較?”胡肇聞言緊張小心問道。
“是的,該安排的我都安排了,你就不要再操心了。”說著他上前將胡肇往側臥推了推,“休息了趕緊走吧。”
胡灼一直溫溫的,說完淡淡一笑,讓看著的人心中也輕鬆很多。
胡肇點了點頭,朝著側臥走去。
此時,寒山祖院。
寒千禦搬了把太師椅在內閣外院,他看著破爛的門窗,全是窟窿的屋頂,還有寸草不留的花庭,心中已經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