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深秋風落木(1 / 3)

李律順著木衷的目光,眼神停留在片刻紛飛的落葉。

“又是一年深秋了。”

“嗯,又一年了。”

木衷前腳對著地麵一粒小石子邊緣狠狠一撤,石子瞬間從地麵彈起,旋轉在半空中,木衷對著半空一彈,石子帶著層層落葉,在樹幹上陷了個洞。

“差了些。”

“嗬,知足吧,就這還差了些?雲公的武藝,恐怕當今天下怕是依舊難逢低手。”

“隻是空餘這一身本領了。”

“雲公,當年若不是憑這一身本事…”

木衷再一次望向京師方向的落木,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順安十一年。

南天遠走得很突然,一場突如其來的惡疾,一對相依為命的孤兒寡母。

十九歲的南靖宗身穿著父親的龍袍,站在母後的身旁,被母後的錦綢廣繡遮擋著雙眼,半晌,不見母後放下衣袖,轉過頭看著母後的側顏,眉頭缺越來越緊促。

南靖宗輕輕的撥開母後的衣袖,麵前的木衷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看得自己心裏發寒,木衷身後幾名近衛的刀刃,被木衷手上的鐵鏈死死地纏繞,不動如山。

角落裏的黑衣人臉上的青筋爆裂,使出渾身解數,卻始終拽不動木衷雙手的鎖鏈。

木衷緩緩的動作,黑衣人吃力的拉扯,越是拉扯,鏈條繃得越直,木衷手上纏繞著刀刃的鐵鏈緊緊磨出刺耳的鐵器聲。

隨著一陣耀眼的火花和劇烈的聲響,刀刃竟被折斷,落在地上碰撞出不甘的絕望。

隨著刀刃斷裂,木衷手上的鐵鏈留出碗口大小的間隙,再加上木衷突然的卸力,原本死死拽住鎖住手臂的兩名黑衣人,被突如其來的鬆動一驚,一瞬間的下盤不穩和為了身體平衡而不由自主的做出的平衡反應,都成了致命的破綻。

木衷在兩名黑衣人懈怠的一瞬間,又突然發力,這一鬆一緊之間,直接將兩人像皮鞭下的陀螺,旋在空中甩開,砸在宮中門框之前。

一招錯,招招損。就這就一瞬間的破綻,就成了木衷手中的利器,原本用來鎖住木衷的鉤鏈,成了木衷手中的鐵鞭,兩剩下的十餘個黑衣人打的落花流水。

艾後的眼中多了一層不可思議,想過木衷的神勇,也預測過最壞的打算,即使不能殺掉木衷,也能殺敵八百,木衷也應該身負重傷,還能召集其餘侍衛前來護駕。

可現在,木衷毫發無傷,手裏的鉤鏈還成了順手的武器。

艾後也沒再呼喚別的侍衛,心知肚明,眼前的木衷,即使再多的侍衛,也是徒勞無功。

艾後護著南靖宗稍稍往後挪動了半步,強裝鎮定。

“大膽木衷,膽敢以下犯上!”

木衷陰沉沉的臉。

“臣,木衷,前來奉詔!”

艾後看著木衷,吼道。

“陛下已經駕崩了!”

木衷往前踏出一步,艾後趕緊再一次將南靖宗推到背後,木衷隻是陰沉沉的從艾後身旁走過,往宮內一步一沉走去,走到白帳前,看著南天遠長眠的模樣。

木衷跪拜在地。

艾後挽著南靖宗的手緩緩的走到木衷身後。

“陛下走的急,從發病到離去,也不過三天時間,他什麼都沒交待上,就留下我們孤兒寡母,撒手人寰了。”

木衷低沉的問道。

“還有誰知道此事?”

“大臣中,目前就你知道,前些日子知道此事的太醫,奴才,婢女,都被哀家除掉了。”

“所以,艾後打算將木衷也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