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稷帝正低著頭,麵對這眼前的桌案,不知道哪兒來的無名火,對著就將桌案上的玩意兒扔得滿屋。
奴婢們聽聞了聲響,連忙勾著頭,低著身子進來跪在地上清理。
忽聞一陣鐵器鳴,沉重的鐵器杵在堅硬的石板,發出沉悶的金屬聲,夾雜著龍頭杖上細碎的吊環碰撞聲。
太後將頭發全都盤在了頂上,握住這龍頭鐵杖,走得沉穩豪邁,一改以往的慈祥模樣,完全是一副威嚴的王者之姿。
奴婢們看見太後的到來,連忙跪在地上,太後身後跟著的奴才疾步向前,靠的比較近的走到太後跟前,遞過一卷畫像,便匆匆趕像前去,將還在打掃的奴婢們,拉著肩膀或是小聲的低語兩句,帶著所有人都出了屋門,隻留下太後和延稷帝兩人。
“靖宗!”
說完,太後用自己的龍頭杖狠狠地砸了一下地板,巨大的回音如同洪鍾一般回蕩在書房。
延稷帝看了一眼,疑惑了一下,不過還是上前來。
“母後?母後你到這兒來幹什麼?”
“哀家再不來,你怕是要翻天了!”
延稷帝嘴角微微扭動了一下。
“母後,大昊的事兒,靖宗自會解決,敵人都欺負到朕的頭上了,難道母後還覺得,兒臣應該忍讓?”
“該打!哀家也覺得該給這些人一點兒教訓了!”
延稷帝一聽,連忙跑了下來,抖著眉頭。
“母後也覺得該打?母後,你知不知道那群大臣們!居然還奉勸朕,說朕一時急火攻心,意氣用事。”
“他們放肆!有這麼跟皇帝說話的嗎!”
延稷帝點點頭。
“就是,母後,這麼說來,你也支持咱們主動調集軍馬出征?”
“讚同,但是不讚同你的做法。”
“我?我怎麼了?”
“你得有策略的打,而不是一味的死拚!”
延稷帝這下子有疑惑了,後退了半步。
“母後!他們已經這副模樣了,您覺得兒臣能忍讓嘛!”
艾太後搖搖頭。
“這仇,咱們得記在心裏,但是該忍的地方還是要忍,不是不報,隻是需要有計劃的報!”
延稷帝轉過頭去。
“母後您明說!”
“靖宗,母後聽說有人給了你一折卷宗,上麵都是艾家的所作所為?”
延稷帝看著艾太後。
“母後,您怎麼知道的!”
延稷帝也不兜圈子,既然母後能說得出來,自然是有人已經把全盤都說清楚了。
“你就說是與不是?”
“是!雖然是母後本家,但他們自詡皇親國戚,一向胡作非為!”
“靖宗啊,他們都是你的叔叔伯伯,有些事兒,是過分了,但也不是不能改,你說呢,尤其是現在,四麵烽煙起,為娘的希望你能點到即止。”
延稷帝遲疑了,沒有說話,艾太後接著說道。
“說說正事兒吧,大臣們都說這次非得請木衷了,你怎麼看?”
“朕有意,雲公傲!”
“他那不是傲,他是想得多!”
延稷帝一臉不滿。
“他有什麼可想的!朕都親自前去請他了,他還這麼死咬著,朕恨不能一劍殺了他。”
“糊塗,你怎麼能這麼想!當年若不是雲公,何來的這一朝安寧。”
延稷帝反身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