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的小酒館,幾支昏聵的蠟燭讓人看不清臉上的模樣。
章休安安靜靜的坐在桌前,身後的武士們表麵上畢恭畢敬,暗地裏,手指都把刀鞘的把手輕輕的抬起,眼中的寒光都不約而同地看向章休,章休蔑的環顧了一圈。
章休聽到那一陣清脆的腳步聲。
“草民章休恭候冉王大駕。”
六皇子咧著笑意,坐在章休的旁邊,端起小酒杯,自斟一杯後,很享受地躺在椅子上。
“章先生哪是什麼草民,實乃大才也,若非你的遙相呼應,要想一舉扳倒二皇子和我皇兄,還不知道得多長時間,皇兄算是進去了,至於二皇子那邊,伍良序那日見我假扮的身影,原打算讓伍良序去指向衛王的,可惜伍良序這小子不知道逃哪兒去了,愣是遁沒影了,不過也沒關係,我還有後招。”
“都說二皇子和五皇子是龍爭虎鬥,誰也沒能料到六皇子殿下的暗度陳倉。”
衛王聽了這話臉色明顯沉了一下。
“章休,你這話,怎麼感覺有刺呢?不過本王念你出謀有功,不與你多計較,你也就此打住!還有你既是謀士,如今大勢已定,你說吧,要什麼封賞,本王都滿足你。”
原來,六皇子冉王早早也就覬覦東宮了,隻是礙於尊卑規矩都輪不到自己,但是暗中的實力也是不得了的,雖然明麵上衛王和覃王已經是爭得熱火朝天了,但背地裏,冉王卻一直在維持著他們的平衡,生怕哪邊一家獨大,回天無力。
所以,在覃王勢大之時,暗中排人鼓吹英豪威脅論,在衛王勢大之時,又動用關係尋求宗正幫忙,在朝中讓宗正依據禮法稟告二皇子當立,故意令延稷帝反感,再一次使二人回歸製衡狀態,而自己一直躲在暗處,等待時機,厚積薄發。
正當左右為難之際,於覃王府中拜訪時,打聽到兄長得高人相助,找到這位高人,原打算處之而後快,豈料這位高人竟直接找上門來,開口就點明來意,更是讓冉王大吃一驚,竟然直接說出了自己的野心和欲望,這名謀士果然不簡單,公主出嫁,良序翻臉,皆在步步為營之中,這下也是正好,直接借機欲將兩位皇子都敗入天牢之中!
不過,眼前這個謀士,似乎知道的也夠多了!
章休看冉王的眼光中也有一些不對。
“冉王殿下,章休暫不需要封賞。”
“哦?那先生此番不要封賞,可是打算去哪兒?承蒙章先生大才,淩宇得此大恩,該當如何回報?”
話是這麼說,可冉王另一隻放在背後的手,悄悄地撥弄了兩下,夾層外的刀斧手得信號,都輕腳輕手地站在門窗的每一個要道,室內的武士也看似隨意的走動了兩下,很明顯是將冉王置於保護位置上。
章休也不是看不懂,知道這是準備卸磨殺驢了,麵對這冉王仍然直言不諱。
“章休隻求冉王能念及與覃王的同胞兄弟之情,替覃王求情。”
冉王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冷笑了一聲。
“章休,你不會對覃王還有了憐憫之心了吧,像你這樣兩麵三刀,賣主求榮的人,怎麼把主子禍害了,又打算求情,你這是什麼用意啊,怎麼叫人看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