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怎麼了?”四周突然升起明滅不定的光壁,圍出的空間裏有異樣的氛圍蒸騰,雲炎頓時放棄了折磨齊毓菀,大步退到蕭慕嫿身邊,轉著腦袋到處看。
“是殺陣。”樓玉宇麵色沉鬱,短短三個字幾乎從齒縫間擠出,飛揚的長眉間高高隆起,“雲凰趁我們混戰之時暗中布下了陣法,我們得趁陣法尚未全然啟動,趕緊將陣眼毀了。”
陣眼雲炎藍眼睛滴溜溜轉,把偌大的石室瞧了個遍,也沒發現什麼可以用來做陣眼的東西。
蕭慕嫿也將石室逡巡了一遍,眉間輕蹙,猶豫著壓低聲音:“莫不是那骨簫?”
“十有**。”樓玉宇麵色更沉凝了幾分,目光投向西秦人。
並不十分長的工夫裏,西秦的人已然被凶獸消磨得隻剩下了南宮父女、卓護衛,還有一個年紀與南宮家主相當的矮胖中年人。四人多多少少都有受傷,南宮家主傷得尤為嚴重,修為最次的南宮瑾反倒隻受了些輕傷,應當是一直被南宮家主護著的緣故。
他們也發現了石室裏驟然而來的異樣,合力逼開凶獸之後便退到了角落裏,警惕地觀察周圍。而凶獸顯然也直覺到了不對,隻是遠遠站著向西秦一行人低吼,卻夾了尾巴不再進攻。
“南宮家主,眼下我們都被困在了陣中,如果不立即找出陣眼毀去,我們就都出不去了。”蕭慕嫿眸光動了動,揚聲。
南宮家主沒應聲,倒是那矮胖中年人桀桀笑著開言道:“蕭姑娘倒是大度,分明與我們是生死之敵,還願意告訴我們逃生之法?”
“生死關頭,多一份力量,就多一點活命的機會。”蕭慕嫿斂了眸色,深深向著矮胖中年人看一眼,“諸位可願意合作?”
“蕭姑娘真是博學,所謂的陣法,我見都未曾見過,姑娘卻能一眼認出來,那不妨先說一說,這陣眼,是什麼?”南宮瑾用力扶著半身染血的南宮家主,眼睛裏透著精明,麵上卻做出虛心求教的模樣。
蕭慕嫿轉向她,稍稍抿了唇角:“若我將可能是陣眼的物件說出,南宮小姐就能保證毀了它麼?”
“這就要看姑娘你說的,究竟是何物件了。”南宮瑾微微一笑,回答模棱兩可,什麼都不曾承諾。
蕭慕嫿默然,偏頭看了樓玉宇一眼,退到他身側不再說話。
“蕭姑娘怎麼不答了,莫非這物件”南宮瑾瞧著她的動作,眼裏的精明更甚,張了口正要做一番推測,憑空裏忽有陰風吹來,緊接著便是一團黑紅的火球極快地自她身前劃過,須臾間將她腳邊的地麵熔出一個碗大的坑。南宮瑾眼色大變,忙扶了南宮家主向後退,剛剛站穩,又是一團黑紅火球擦著她身邊飛過。
樓玉宇握緊蕭慕嫿伸過來扶他的手,麵上沉鬱之中透出幾許詫異,瞥眼與雲炎對視一下,擺手示意蕭慕嫿向石室中間走,盡可能地遠離光壁。
蕭慕嫿抬眼看看縱橫來去的黑紅火球,心中頗有些不解。明明光壁邊緣沒有火球,更安全些,為什麼偏要往危險之處湊?還沒等她想完,一聲慘叫忽然闖進耳膜,定睛看去,是卓護衛伸手碰了光壁,手掌上猛地升起一簇火焰,火勢熊熊卻沒有一絲熱量,有的隻是無盡的刺骨陰冷,一點點將卓護衛整條手臂吞沒。
“老卓!”矮胖中年人驚呼,想也不想地手起刀落,將卓護衛的手臂齊肩斬斷。殘肢離體,鮮紅的血液從斷口噴出,濺到光壁之上竟瘮人的呲呲聲,眨眼被蒸發得一幹二淨。
蕭慕嫿臉色微白,再不質疑分毫,拉著樓玉宇一頭紮進石室中央呼嘯來去的火焰陣中。
方入陣,砭人骨髓的寒氣便細細密密地纏繞上來,叫她一瞬間隻覺手腳冰涼,幾乎僵硬地做不出動作來。
“野貓,快過來。”樓玉宇感覺到了她的僵木,忙揚聲將雲炎叫到身邊。
雲炎嗷一聲跳過來,張口一團寒氣吐出,雖然沒能滅了迎麵衝向蕭慕嫿的黑紅火焰,但到底稍稍阻了它的衝勢,為蕭慕嫿爭取了時間。
蕭慕嫿抽身避開,護體罡氣霎時彈出,白色的清鴻劍氣在罡氣外圍繚繞,勢不可擋的鋒銳一時倒將那些憑空而來的黑紅火焰逼了開去。見此,她忙將司馬蘅也叫到身邊,加大了清鴻劍氣繚繞的範圍,將己方的人盡數囊括進來。
“南宮小姐,可願意毀了那陣眼麼?”暫時安全下來,蕭慕嫿立即將目光又投回西秦人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