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萬佛寺的高僧和玄妙觀的道士都入了宮,誦經作法了三個時辰,傍晚時分,皇帝竟奇跡般地能下床走路了。
看到皇帝大好,太後和太醫們都鬆了一口氣。
玄妙觀的玄靈道長著一襲純白道袍,仙風道骨的模樣讓人甚為敬服,手持浮塵向皇上微微行禮,臉上掛著笑說道:“幸得祖師爺護佑,保我大晉真龍天子度過此劫。”
皇帝深深凝視玄靈道長片刻,看到對方眼中一派清明和正氣凜然,隨即問道:“你不是說朕是真龍天子,何故被邪祟侵體?”
玄靈道長隨即問道:“請問皇上昨日去過何處?”
張福聞言回答道:“昨日四皇子信王大婚,皇上和洵淑妃去了信王府主持皇子大婚之禮,有什麼問題嗎?”
玄靈道長掐指一算,臉色變得凝重,皇上看到之後皺眉問道:“有何問題?”
玄靈道長拱手低頭道:“貧道不敢說,請皇上恕罪!”
皇帝最見不得別人嘴裏半截肚裏半截,命令道:“讓你說就說,到底有何問題?”
玄靈道長身體微顫,低聲道:“問題就出在這四皇子府的新進女主子身上,她與皇上命數相克啊,況且此女子正值豆蔻年華命數太硬,與您......”
玄靈道長的話吞吞吐吐,眾人又怎能不明白,皇上已經五十多歲了,論年齡,自然比不上二八年華。
洵淑妃聽聞大怒,厲聲道:“大膽妖道,竟敢當著皇上的麵妖言惑眾,中傷皇子妃,該拖出去處死。”
太後看了一眼洵淑妃,後者噤言不再說話,皇上也是眉頭緊皺不語。
玄靈道長跪地定定道:“貧道隻是有一說一,如果貧道不據實相告,既犯了欺君之罪,而且萬一皇上病勢再轉沉重,貧道於心難安。話已說完,皇上要殺要剮,貧道都無任何怨言。”
太後聞言,目露讚賞之意,道:“皇帝,哀家倒覺得這個道士不像是危言聳聽之徒,命數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哀家早就覺得恒兒的婚事有些太過倉促了,如此看來,確實不妥。”
太後的話還未說完,一名小太監就慌慌張張地跑來,口中焦急地說道:“稟皇上和太後,淑妃娘娘,四皇子他,他暈倒了。”
洵淑妃聞言身子一顫差點摔倒在地,幸虧身旁的隨身宮女靈珠及時扶住。顫抖著聲音道:“你說什麼?恒兒他早上還好好的,怎麼剛回府就暈倒了?”
承德殿內眾人都深吸了一口氣,氣氛瞬間變得凝重又冷寂,片刻後皇上道:“快召太醫去看看。”
玄靈道長微歎了一口氣,道:“四皇子妃剛嫁入皇家,先克了皇上,又克四皇子,這下一個,唉......”
洵淑妃麵上閃過一絲驚慌,隻是冷冷地看了一眼玄靈道長。
大殿內沉寂了許久,最終皇上的言語打破了沉默,沉聲道:“將四皇子妃移居城郊別苑暫住,等事態平息之後再行接回。”
太後和一眾宮人聽到皇上的言語皆鬆了一口氣,隻有洵淑妃聽到之後麵色變得極為難看,深深地看了玄靈道長和太後一眼,最終目光投向了皇上,那目光中有憤恨、有刀鋒般的銳利,隻是皇帝此刻正看著殿外的日光,沒有看到身後溫淑的愛妃投來的刀鋒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