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 10 悼念亡友(上)(1 / 2)

“晴雨連珠羅,感此懷故人。混色的花朵開在淅瀝的雨中,百日的悼念掃不去心裏的曾經。百日菊是我對你最美好的祝願。”——記

死亡不是生命的結束,而是新的開始,悼念,不是沉迷於過去,而是向往著一份未來。

夏日的雨有狂躁的時候,夏日的風也有凜冽的時候,而夏日的陽光卻始終會給人以溫暖,始終未變。清風徐來,淩鐸這個時候卻站在雨幕之中,對著一塊冰冷的石碑。

在他麵前沉睡的,是十幾年前因公殉職的警校好友,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念這位把酒言歡的朋友,又無時無刻不為他的離開而歎息。黑白照片上,好友的微笑依舊很燦爛,仿佛一切就在昨天,一切還未曾發生。

雨水打濕了他的上衣,他卻顧不上那麼多。他將手裏開得絢麗的混色百日菊放在石台上,看著雨水無情的拍打著他們的花瓣,他的心曾經就像這些花兒一樣,在人情中被無情的摧殘。

而在此時,有一個黑傘打開在他的頭頂。雨滴被隔絕在了雨傘之外,原本萎靡的花朵也在風中飄搖,在沉默中靜默。

“你怎麼在這裏?”淩鐸扭過頭來,就看見舉著黑傘,穿著一身黑色運動服的蕭陌。

他的半邊黑色已經被打濕,而他的表情裏夾雜著不解和擔憂。隻是他的目光卻沒有放在他的身上。淩鐸此時也沒有精力去在意,甚至去探究這一點了。

“你為什麼在這裏,我就為什麼來這裏,”蕭陌也沒收回傘,隻是又向前走了幾步,與淩鐸走到一條線上,才開口問到,“這是誰?”

“我的老朋友。”淩鐸又扭回去看著照片中的男子,他不想解釋什麼,隻想自己享受一份安靜。他濕透的衣服在風的吹拂下變得有些冰冷,卻寒不過淩鐸的心。

他不知道自己是後悔還是什麼,隻是心裏的情緒每一次看到對方,都難以平靜。他想借著這場雨洗去什麼似的,卻又不好意思拒絕蕭陌的好心。

蕭陌也不說話了,依舊沉默的打著黑傘,隻是過了幾分鍾,他扭過頭,伸手指了指遠處走過來的撐著一把傘的一對兒老人,然後收回了手裏的黑傘,兀的向後退了幾步。

淩鐸也注意到了那一對老人,和又擊打在身上卻明顯變弱的雨。無暇顧及突然後退的蕭陌,他看著那滿頭花白的頭發,然後輕歎一聲,在細雨中轉身離開。

蕭陌並沒有引起老人們的注意,又或者說,他在老人的視野裏是不曾存在過的,但是剛剛離去的淩鐸卻沒被忽視掉,那在雨幕中未打雨傘的背影,和墓碑前的一束鮮花,還在那裏。

“他又來了,Lee,你有個好朋友。”老大爺隻是暗自搖頭,微微歎口氣。他們在墓碑前站了幾分鍾,看著照片的雙眼混濁而朦朧。“走吧,”老人回答,“雨下得大了,該回去了。”

蕭陌看著老人攜手離去,就將視線又轉回墓碑之上。他伸出手撫平了被打亂的花蕊,手裏淡淡的白光給百裏菊罩起了一層保護,隔去了細雨。他聆聽者花兒們的懺悔與禱告,心底充斥著興趣與疑惑。“Lee,嗎?”他喃喃的低語,然後直直的向前走去,直至隱沒在墓碑之後……

檢察院裏,淩鐸站在一個玻璃門前,靜靜的靠在牆上。他已經換下了檢察官的製服,因為他剛剛拿到了延誤許久的兩周假期,隻為了一個偷稅的無良企業而延長的工作時間。

“嘿,Ling,你還在這裏等我啊。”一個黑發的男子操著一口不怎麼流利的漢語,揚起手打著招呼,“行了,沒事了,走吧,我請你喝酒。”

“辣串兒叫啤酒,就看有沒有。Lee,這次你請客。”淩鐸看到男子出來,也暗自鬆了一口氣,語氣裏也有了一絲輕鬆。兩人搭著肩膀,說說笑笑的走出了檢察院的大門。

兩人選了一個普通的小攤,點了烤串和啤酒,然後就聊起了工作。隻是這一次,Lee的言語裏很是閃避,似乎是有什麼事情猶豫著要不要說。

“想說什麼你就說吧,吞吞吐吐的,可不像是你的風格。”淩鐸作為一個檢察官,觀察能力自然是極高的,很容易就看出了Lee的不一樣,不禁有些困惑。但是這一回,Lee並沒有像以前一樣,而隻是將視線移開了。

“任務很困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