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顏欄上開,縹緲此時瞰。仿佛一場虛無的夢境,讓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荊棘圍起的城堡裏,公主沉睡在巨龍身邊,等待著的是巫師還是王子?亦或者,這裏隻是一座幻想中的空城。”——記
夢,帶來的將是無邊無際的虛幻。晨風中開放在藤蔓上的花朵,圍住的難道隻有一座無人的幻城。曾經的童話就是真實的嗎,而公主的未來又將是什麼?
每一個人都會做夢,但是蕭陌從沒有真正沉醉在夢境裏,因為他本就不相信這樣虛無縹緲的東西。
但是這一次,他不得不選擇相信,因為他可以觸摸到,因為他感覺得到疼痛與空氣中的哀傷,他分不清這裏是夢境,還是停滯在現實。
身體的感覺往往最會欺騙人,你聽到過的世界與看到的也許完全不同,你分不清白天黑夜的邊界,因為他們融為了一體,虛假與真實,僅僅交彙在一點。
蕭陌獨自行走在一座城堡裏,原本可以預測的行程變得愈發捉摸不定。他的兩邊是紫黑的牆壁,他的腳下的黑色石板攀爬著刺人的荊棘,沒有石像與鐵甲,沒有壁燭與掛毯,那沒有一絲光亮的穹頂,仿佛沒有盡頭般延展,也許直到宇宙深處。
蕭陌的前方是黑色的空洞,一切都溶於其中,仿佛吞噬著蕭陌的希望和前路。蕭陌不知道是前進還是後退,唯有撫摸上左手手腕的花環,期待著一份轉變。
現在唯一真實的,隻有蕭陌手裏的花環,他可以相信並寄托的,隻有花靈給他帶來的奇跡。
一切的變局應該從四天前說起。那個時候他剛剛結束了筆友間的一次會麵,之前送來了一張邀請函被重新放在了他的麵前……
蕭陌從萬仙嶺回來之後,就遇上了那兩方筆友,好不容易結束了這次的事件,也不由得有些乏味了。夏日本身就容易讓人煩躁,所以他也不由自主的有些煩悶。
斜風也吹不散這分情感,仿佛是腐骨之蛆,讓他無法掙脫。隻是當手指撫摸上左手手腕的花環時,他的心又平靜了下來。
說來,這個手環還是許久未見的一個花靈給他的。差不多也有很長時間不見了,似乎隻比子規離開的時間稍微短一些。她與子歸他們的年紀差不多,卻是給蕭陌留下最深刻印象的那一個。
花環上的花叫做朝顏,用俗話來說就是牽牛花。牽牛花的花靈就叫朝顏,是個像子規一樣的大姐姐。她和幕落像是兩個極端一樣,一個是喜歡玩鬧,一個是沉靜優雅。但是她們兩個卻是最好的一對姐妹。
其實,回萬仙嶺遇見她還是挺讓蕭陌挺驚訝的,而可以得到對方送出的禮物更是讓蕭陌覺得難得。要知道,朝顏雖然心善,卻是不願與他人交流,性格更加的孤僻。她像是子規,卻還是不同的,至少子規不像她這麼內向。
朝顏喜歡紫色,她總是穿著一身紫色的勁裝,像是古代遊走江湖的俠客,她喜歡使用暗器,用的是隨處可見的藤葉,卻不傷人隻為遊戲。在很早之前,她喜歡在萬仙嶺附近的小鎮和鄉野裏遊蕩,喜歡那樣的行俠仗義。
而想到對方在自己臨走時對自己的囑托,蕭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莫要相信自己的五感,用你的心去行動,放棄一切你所看到的,所聽到的,你的直覺是上天賜予的最美的禮物……”
“蕭陌,這裏有一份給你的邀請。”雲歌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花店,將灰塵打掃幹淨,就看見了放在花架上的一張邀請函。似乎是許久之前送來的,但是那時的蕭陌拒絕了。
蕭陌隻是淡淡的撇了一眼,想了想才回答:“哦,是那個啊,不過我對那個興趣不大。我不是養花兒的,難道要我屈尊去澆水嗎!”
信函是邀請蕭陌到附近的一間公館中照看花朵,但是蕭陌並不想理會這樣的人,所以在拿到信函的頭一天就將它束之高閣了。現在算算,大約該有一個月的時間了吧。
“你真的不去看看嗎?”雲歌還是向蕭陌走來,手裏卻沒有拿著信函,而是換成了一杯花茶,“那個邀請函到後天才停止,也不知道他們到底還接不接待,但是你在花店呆的也膩了,何不走出去看看?”
“是你想去見識見識吧。”寵溺的點了點雲歌的鼻頭,蕭陌最後還是點頭表示了同意。然後兩人將花店門關好,就順著街道去了公館的地址。
在半路上,他似有所感地看向一個方向,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樸素的小姑娘。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賣花女,但是好像有一些仙靈之氣,不是她本人發出的,好像是……姑娘挎著一個花籃,裏麵是玫瑰花。而在籃子的一角,蕭陌看到了讓他笑眯了眼的紙片人。原來,他的直仁在這裏,但是,似乎他暫時不需要拿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