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尋忘川,花葉兩相錯。有花無葉、有葉無花的引魂花,在那一日被定下永恒的詛咒,他們是來自黑暗的愛情使者,用美麗的血紅,訴說不盡的哀傷。情不為因果,生死定於緣。”——記
曼珠沙華,曼陀羅華,葉不遇花,花不見葉。若花葉相逢,又會有誰踏入幽冥之地?
看到底下相擁的兩位好友,華陵微笑,然後看見慢慢散去的黑霧,和逐漸放晴的蒼天,在等了許久都不見兩人分開後,不由得出言打斷道:“金烏,你好了沒有,既然扶桑已經痊愈,咱們還得去看看地府的情況,別忘了你的承諾。”
聽聞此言,兩人迅速的分離開來,扶桑也微微紅了臉頰。而金烏則抬起頭來,憤憤的看著站在樹杈間的人,不由得握起拳頭向上一比。他從以前就對華陵的惡劣性子有所領悟,剛才被喜悅衝昏了頭,竟然忘了設下結界防備此人。真是失策啊。
扶桑偷笑,微微退後一步,向著高空中一揮衣袖,對著華陵說:“這一次麻煩華陵仙者了,隻是還是讓子癸先去給人間播散光明,而等到夜間,我再讓他陪你一起去地府。”
“這樣也好,另外,有一件事希望問詢一下,”華陵將自己微微降下一些,才繼續問,“你可接觸過黑岩地火?”
“地府之火,不曾。不知仙者何出此言?”扶桑很疑惑,看著子癸和華陵相對的眼神間流動的不解和凝重,不由得也有些擔憂。
子癸攔了一下身邊的人,對著華陵沉聲說:“這件事等到月亮升起後再說,此事重大,我陪你前往地府之前,還要上報一下上界。”
華陵點頭,約定了一個時間就又移回到了花店裏。離開之前,看著東方乍然亮起的天空和那一輪炙熱的太陽,以及下方大海上移動的紅色小島,不由得心情舒暢。
隻是回到店中,看到站在花架旁低頭沉思的人,蕭陌覺得有些奇怪。他伸手拍了拍雲歌的肩膀,越過他的腦袋看見了一張紅色的請柬。“一個星期後金月萊飯莊,淩靖這是邀請我們去參加她的婚禮嗎?”看見上麵標注的時間地點,蕭陌笑了笑,“這才多長的時間啊,他們點破也才幾個月吧,這就結婚了,算不算是人間所說的閃婚呢?”
“應該是吧,隻是她走之前還拜托我們準備新娘捧花,還特意囑托不允許用玫瑰,說是缺乏新意,我們可以不用出禮金,但是要用花來抵。”雲歌點頭,然後想起什麼一樣補充道,“隻是那應該用什麼花呢?”
“就用白色繡球花吧,花語是希望與美滿,你不覺得和他們兩個很像嗎。不過她的主意打得倒是好,吾輩若真是賣花的,這一下得背進去多少錢啊!”蕭陌回過頭來,看著雲歌笑了一笑,然後閉上雙眼倚靠在了躺椅上,靜靜等候著黑夜的來臨。
在漫長的等待裏,黑夜似乎姍姍來遲。等到右肩被人輕輕拍了一下,蕭陌才睜開眼睛看著來人。“你來了,現在就走嗎?”
來人就是金烏,他看著慵懶休息的蕭陌,無奈的一笑:“我已經和上界打過招呼了,現在就去地府吧。”
“再等一會兒,還有一個人沒有來。”蕭陌重新閉起雙眼,用臉頰蹭了蹭躺椅的竹枕,又悠悠的打起了酣,“別著急,他馬上就會到了……”
耳邊是嘈雜的爭論聲,蕭陌不堪其擾,像揮蒼蠅一樣隨手打出一道法力,然後隻聽“啪”的一聲,似乎是打到了,蕭陌扭過身子,側著身子正打算接著睡,隻是下一秒,一聲震雷般的聲響將他從睡夢中徹底驚醒。
“蕭陌,管好你自己的手,還有這隻大老鴇!”被聲音吵醒的華陵有著很嚴重的起床氣,聞言望去,還沒來得及發泄自己的火氣,就被對方同樣冒火的雙眼給壓製了。
蕭陌看著眼前一身書生打扮,籠罩在黑色影子裏的人,有些回不過神來似得猛眨了幾下眼睛,然後才慢慢說:“我還道那十個老鬼會派誰來,竟然會是你……好久不見,崔判官。”
“不是你叫他來的啊。”站在一邊一動不動,維持著詭異姿勢的金烏幹巴巴的說,“我還以為是你拉他上來找我不痛快的呢,好啦,你快叫他給我把定身術解開!”
蕭陌斜了他一眼,不理會,對著崔判官說:“你是來接我們下去的。”看見崔判官點頭,才接著說:“那好吧,現在就走嗎,我們是直接前往異常之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