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漫走出大門後特意掃了一眼,一下看到薄夜寒跟在薄奶奶身後離開的身影。
她收回目光,心裏冷笑一聲,淡然的去路邊打車。
既然正麵衝突,她在身高力量上占不到好處,那就讓薄奶奶幫她出口氣吧。
出租車開到一半,陸漫又突然想起,白天寄到館內的白玉棋還丟在館裏。
索性還不算太晚,她讓師傅臨時拐彎去了一趟。
夜晚的殯儀館有著撲麵而來的陰森感。
即使還是有人值班,燈也是大開著,也是和白天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陸漫不懼鬼神,和死人接觸了這麼多年,她也不怕這些。
拿過棋子抱著走出來,有些厚重她的步伐有些緩慢。
行至門口,一陣黑影突猛地竄到她麵前。
饒是陸漫向來冷靜,也不由被驚嚇了一下,後退了幾步。
零零散散的棋子掉落,清脆的聲音,還不知道有沒有碎掉。
陸漫來不及看身前的情況,連忙彎腰去撿。
“陸小姐,陸小姐你救救我吧……”
來人卻不依不饒的繼續朝她跑來,行至麵前直接撲倒在她腿前。
陸漫拾著棋子的手頓了頓,有些驚詫的看過去:“張翠?”
她記憶力一向很好,所以聲音她記得。
張翠撲在地上,一聽她還記得自己,麵上一陣狂喜。
她雙膝跪地匍匐著前進,臉上帶著淚:“是我是我,陸小姐,我是來求你幫忙的,我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求你幫我這一次啊……”
她嗓音悲拗哽咽,在這深夜殯儀館的門口徒添幾分悲涼。
陸漫收拾好東西站起來,蹙眉問道:“你是有什麼事?”
張翠抬頭望她,臉上帶著慚愧和自責,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
陸漫看她衣衫襤褸,比起之前在館內的時候邋遢了不是一點兩點。
當初張翠在館內散播謠言,最後卻先一步提出辭職直接消失。
她曾猜測應該是收了背後的人一大筆金錢徹底堵住了她的口。
若是那樣,這張翠的生活該是有所好轉才是。
怎麼現在看上去,卻是愁苦了不是一點半點?
即使心裏對她沒有多少好感,陸漫也沒有表現出來。
看她神情淒慘不似作假,陸漫緊了緊手中的棋子:“你隨我來吧。”
她找了個咖啡館,帶著張翠走了進去。
直到坐到座位上,張翠小心翼翼的看著麵前幹淨的仿佛能照鏡子的桌子。
又看了下身上髒的不像樣的衣服,她扭捏了一下,如坐針氈般。
陸漫放下東西,掃了她一眼:“你直說吧。”
張翠囁嚅著嘴唇,半晌才娓娓道來。
原來她之前提出離職,的確是因為收了一大筆錢。
這筆錢也解決了她所有的生活難題,不再像以前那樣連續趕幾份工才能勉強維持生活開支。
對方唯一的要求,便是拿著這筆錢,帶著家人離開這個城市。
但張翠答應了收了錢,有些猶豫了,在涼城土生土長這麼多年,要離開實在舍不得。
她就偷偷摸摸舉家搬了個地方。
本來一切好好的,也有錢了。
誰知道,一向身體健康的兒子突然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