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點整。
鑰匙清脆地一響,隔壁的男人回來了。
原華區這一幢樓是新修起來的,住房稀少,從南婉買下房子開始,她就幾乎是一個人。
可是,兩天前,一個男人搬到了自己的對麵,成為了南婉唯一的鄰居。
南婉見到他,是在走廊上。
昏暗的光線下,隻見得那個男人的臉很白,有些病態的白。
看上去有些冷漠。
蔥白的手腕上戴著一隻彰顯貴族氣質的手表。
他的臉頰瘦削,五官立體。
不過最迷人的,要數那雙眼睛。瞳孔裏深藏著浩瀚星辰。一半是愁,另一半仿佛塗了蜜糖的柔。
高挺的鼻梁下,是瑩潤的薄唇。
穿著黑色西裝,整個人精神抖擻。
他是一個十分體貼的男人。
他就是寧爺。
為了自己,特意搬來跟自己做鄰居的鬱庭深。
南婉為了同他套近乎,有意將家中的水晶燈弄壞,有意跑到他麵前,請求他幫忙。
他一一照辦,沒有任何拒絕的意思。
……
“鬱醫生,回來了?”門外,南婉穿著白色短體恤和淡藍色的牛仔短褲,眼神專注地打量著對方。
鬱庭深頓在自家門口,側了下身,詫異地轉過臉龐,覷著問,“都這麼晚了,南小姐還不睡?”
“天太熱,睡不著。”南婉把著房門,有些錯愕,“今晚……鬱醫生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醫院加班,有些忙。”
鬱庭深那雙眼睛晦暗,唯有一絲不覺察的溫柔尚存。
“哦。”沒有話題,南婉隻能盡快結束尷尬,將房門關上。
她蹲在地上,咬著手指,眼淚撲簌墜落。
想念的那份心情,有時候很會在關鍵的時候折磨人!
……
天氣悶熱,久坐片刻,就汗流浹背。
她感到不適,起身,往浴室裏走去。
洗到中途,頭發還沒有衝洗,電就忽然停了。熱水器是剛剛打開的,摸黑等了很久,都沒有辦法洗到熱水。
“真是倒黴到家了。”頹坐在浴室片刻,南婉隻好先站起來。
全身濕、漉、漉的,這樣下去可不行。
思考了會兒,南婉果斷裹了浴巾,敲響了鄰居鬱庭深的房門。
可能是一種習慣,她十分依賴他。
鬱庭深不在的時候,她肩能扛,手能提,活脫脫一個女漢子。但鬱庭深在的時候,她就跟一個孩子一般,幼稚又傻氣。
門口站了一會兒。
屋門打開了。
鬱庭深探了頭,在瞧見南婉滿頭泡沫時,他微有些錯愕,擔憂得問她,“南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他稱呼她為南小姐,隻因為他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就是“寧爺”,他不想讓她為難。
“鬱醫生,可以……可以借用一下您的浴室麼,家裏停電了!”
南婉情願裝作不知,不過鬱醫生這個稱呼卻熟悉到頂。
意料之中的結局,他同意了。
她早就知道,鬱庭深不會拒絕她任何一個要求。
她痛恨自己,仗著寧爺愛她,就這麼“為所欲、為”。
“進來吧。”鬱庭深伸出手臂,指著自己的浴室,聲音冷冷,“往裏走,拐彎就到了。”
“謝……謝。”南婉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手拽著頭發上的毛巾,匆匆忙忙地鑽進了對方的浴室。
放水後,南婉懸在喉嚨的心才漸漸緩和了下來。
不過衛生間裏,她發現鬱庭深用的還是跟她一樣的毛巾,一樣的沐浴露,一樣的洗發露和護發素。
甚至於一樣的牙刷和牙膏。
這樣習以為常的熟悉,南婉記憶猶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