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罵完就掛了電話,然後去前台詢問訂房一事。
訂房記錄果然是我的名字,而支付方式則是現金支付,想必是丁書景付的。
我提出要看監控,服務員說他們幾天前就貼過公告,今天係統升級,整個酒店的監控都用不了。
事到如今我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這定是丁書景精心布好的局,我則是傻傻入坑的那一個。
我心懷惶恐的回了別墅,李嫂說葛言還沒回來,我聽後覺得欣慰的同時又感到難過。
我現在真的很怕麵對他,卻又怕沒機會再麵對他。這一夜我懷揣著忐忑的心情等待天亮,枕頭都被淚水浸濕了一大片。
葛言一夜未歸,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去上班。去了公司好歹有事做,也有人說話,總好過在家呆著胡思亂想。
我的雙眼浮腫得厲害,化妝已經解決不了了,隻能拿出墨鏡戴上。
去唐赫然辦公室泡茶時他盯著我打量了幾眼,我主動解釋道:“我患了結膜炎,為了不引起別人的不適,所以就戴了墨鏡。”
他不疑有他,淡淡的說:“你可以請假休息幾天。”
“唐總,我雖然不太舒服,但也會努力工作的。”
他看了我幾眼,放下手頭的工作走了過來:“我不是怕你工作效率低,而是怕你難受。今早的茶我泡吧,你去休息會兒。”
唐赫然的關心讓我紅了眼眶,昨晚的事一出,我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了一樣。他簡單話語,卻在此時給了我無盡的溫暖。
我輕輕抿了抿唇:“唐總,我可以泡好的。”
“我沒說你泡不好,你泡的茶我一直很喜歡,我一天不喝不礙事,卻能讓你忙裏偷個閑。”
唐赫然一直是清冷的月亮,讓人很有距離感,就連與他共事了兩年的李秘書都很敬畏他;可此時的唐赫然卻像光芒大開的太陽,把我想凝固在心底的潮濕一下子就照射了出來,眼淚噙在眼眶滴滴欲落。
我不想讓他看到我流淚的樣子,便點了點頭:“那謝謝唐總,我出去了。”
我剛走出唐赫然的辦公室,眼淚到底還是落了下來,濺起了一地的灰塵。
整個上午公司的人都朝我投來怪異的目光,我起初很認真的解釋是結膜炎,後來覺得累了,索性不去解釋。我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了,又何必去在意那麼多。
快11點時,我當時正在核對發、票,有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喂。”
“梁女士嗎?”是個很淳厚的中年男聲。
“對,你哪位?”
“我是葛總律師,姓劉,負責你們的離婚事宜。”
我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邊往外走邊說:“你等等。”
我邁著大步來到公司的樓梯間,關上門後才說:“劉律師,葛言委托你了?”
“對,我剛給他辦了方玲和丁書景的離婚案,他又委任了我。”
我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略長的指甲鑲嵌進了手心的肉裏,卻一點都不覺得疼。原來葛言真如丁書景所說的那樣,方玲恢複自由身後,他也會急於擺脫我,然後牽她的手。
多麼殘酷的現實,但我還是抱有一絲幻想:“劉律師,你覺得還有回旋的餘地嗎?”
劉律師默了默,有點歉意的說:“我看葛總挺堅決的,他已經把財產分割好了。他名下有六處房產,兩套別墅四套公寓,一人三套,你可以選擇。現金的話他一次性付一千萬,至於你們的孩子葛旭的撫養權歸你,他每月在月底前付5萬,到18歲止。但葛總還有個要求,離婚得盡快,但得等他爸死後才能對外公布,所以在此期間他會找借口搬出去,你們的生活互不幹涉,但必要場合還是得以夫妻的名義出席。”
“劉律師,我先和葛言溝通一下吧。”
“恩可以的,但葛總應該不太願意見你。他讓你盡快決定,這周內要把婚離了,而今天已經周四了,所以”劉律師說著笑了笑,可能也意識到他有點咄咄逼人吧,又放緩了語氣,“希望梁女士別介意我的直白,我也是拿錢辦事。”
“沒關係的。”
結束了和律師的通話後,我便撥了葛言的號碼,但我根本打不進去,因為他把我拉進黑名單了。我想給他發微信,卻提示我們已不是好友。
我當時特想去公司找他,我要當麵和他談,可在摸到門把手時卻又縮回了手。
昨晚他把話說得那麼狠,今天又把協議一事說得那麼清楚,說明他離意已決,我就算去搖尾乞憐,估計也會讓他更輕視和討厭吧。
那一刻,所有的勇氣都頓失,我順著牆角蹲到了地上,把腦袋埋在雙腿間低聲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