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離婚後我的睡眠質量一直很差,即使喝了好幾盒安神補眠的口服液也沒多大作用,這一晚因心頭的煩緒,徹底失眠了。
第二天我頂著浮腫的雙眼去了公司,黃莉果真說她要辭職了。她兒子作為交換生要去國外念兩年的高中,她放心不下得跟過去照顧。
羅文元和陶萄討論誰會是新主任,還問我的意見,我雖然知道我被內定了,但也不能明說,隻能心虛的笑笑:“這些事就交給領導去費心吧,我們做好自己的事就成。”
陶萄點點頭:“也對,反正輪不到我頭上,我還是把手上的事做好,免得被新上任的主人教訓。”
陶萄隨即在內網上發了個信息過來:“羅文元似乎對主任的位置有點想法,他畢竟是老員工了,按理來說也該升職了。若新主任不是他,恐怕我們財務部的氣氛不會太和諧。”
我偷瞄了羅文元幾眼,他正摸著下巴陷入沉思,臉上確實是一副勝負欲滿滿的樣子。
我想了想,給陶萄發了個微笑的表情包,眼下我還是謹言慎行的好,之後的事還是等通告出來再說。
中午我正準備去吃午飯,我爸的電話就打來了,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一接起來他就沉聲問我:“旭旭的爺爺是不是昨天走了?”
我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是的。”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們一聲,我也是看了新聞才知道的,據說明天就出殯了,我和你媽會坐最快的飛機趕來。”
“等等”我猶豫了下還是坦白了,“其實我和葛言在一個多月前已經離婚了,昨天我也去過醫院,但和旭旭的奶奶起了爭執。你們現在過來,難保會和她又起衝突”
我爸是開了免提的,我話音剛落我媽就特激動的追問:“離了?為什麼?你怎麼都不事先告訴我們一聲?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衝動,先掛了,我給葛言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媽,”我叫住她,“離婚是我和葛言理智討論後的決定,求你別打給他了。”
“那旭旭呢?”我媽聲音有點抖,似乎是哭了。
“歸我。”
“撫養費呢?”
“因為旭旭的奶奶想和我搶孩子,我為了要旭旭就放棄了撫養費。”
我媽哭得更大聲了:“這老太太也欺人太甚了,難道撫養權歸你,旭旭就不是他家的孩子了?那葛言是什麼態度?”
“媽,你們要來送殯也可以,畢竟親家一場。但我和葛言的事已經結束了,你們來了不準再提。”
我媽後來一直在哭,我爸作為男人要冷靜些,我便讓他多多安撫我媽。
我爸媽是淩晨到f市的,我打了出租車去機場接他們,我媽也沒問我離婚的事,我懸著的心這才落下,覺得她應該是想通了。
哪料到她一回公寓,我媽抱過睡夢中的旭旭就開始哭,我和我爸輪番勸了一頓,她才慢慢冷靜下來。
第二天我們全家換上黑衣服去送葛江成最後一程,葛家是名門大族,來送殯的人特別多。我們夾雜其中,並沒引起葛家的主意。
送殯後,我媽說她想在這兒多留幾天陪陪外孫,因為房間不夠我便給魏姐放了幾天假。
第二天我如常上班,回家後一推開門就看到有一雙黑色的係帶皮鞋在門口,但並不是我爸的尺碼。
葛言來了?
我發愣時我媽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她看到我後立馬朝我勾了勾手:“傻愣著幹嘛,快換了鞋過來吃飯。葛言也來了,在陪旭旭玩呢。”
正說著,葛言就抱著旭旭走過來。公寓本來就小,他個兒又高,那一瞬間我感覺他把整個公寓的光都遮擋住了似的,讓光線都進不來,空氣也凝滯得讓我快窒息了。
我蹲下身換鞋,調整好呼吸才走了過去,掃了他一眼後低聲問他:“你怎麼來了?”
他的聲音也壓得很低:“你媽打電話給我,叫我來吃晚飯。”
我剔了他一眼:“那你不會拒絕嗎?”
我說著就進臥室換便服,他跟了進來關上了門:“我想旭旭了,所以過來看看他,也想和你再聊聊。”
“我前晚已經和你說得很明白了,沒可以可聊的。”
我們倆四目相對,他到底在我的逼視下敗下陣來,攤攤手有些無奈的說:“梁嶶,我們為了孩子各退一步不行嗎?就算不能一起生活,也可以想朋友一樣相處,這對旭旭的成長會更好一些。”
我的心裏還在愛他,若他說我們重新開始,那我或許會感動得不計前嫌接受他。可他卻在一個多月的時間裏整理好了我們的感情,把我擺在了朋友的位置,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他從未愛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