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秧說這些話時,眼底閃過了一抹凶光,和她往日裏溫柔甜美的模樣大相徑庭。
女人果真是占有欲極強的動物,一旦有人威脅到自己,就會強勢還擊。
但我並不打算認錯亦或道歉,因為我自認我沒越線,即使剛才我們親吻過,那也是失誤。
於是我也笑了一下:“洪小姐,若你想對我亮身份展權威,那也不必費心勞苦的煮一碗鹹麵來威懾我,這隻會讓我覺得你是個對食物不尊重的人。至於你的擔心也是多餘的,我和葛言確實結束了,而且結束得很記憶深刻。”
她眉頭一蹙,把我的話咀嚼了一遍:“記憶深刻?”
“通俗點說,就算這個世上隻剩葛言一個男人,我也不會再喜歡他。”
洪秧那雙很漂亮的眼睛,精明的在我臉上掃了個來回。她確定我是認真的後才鬆了口氣兒:“那就好。”
她說完就要走,但又被我叫住了:“洪小姐,中國人最講究禮尚往來,那我也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麼?”
“如果你真能和葛言結婚,請你待我兒子好一些。”
她笑了一下:“放心吧,孩子是無辜的,也是他人生的一部分。我愛他,就會全盤接受。”
洪秧走後,我心裏堵得慌,手裏的麵更是礙眼。
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得轉移注意力,比如購物,比如吃東西。
我身處異國,又是在郊外,購物不可能,要吃東西還得自己做。
我下樓到廚房打開冰箱,看到裏麵有土豆和牛肉,還有胡蘿卜。我想了想,決定做紅燒牛肉。
米飯在電飯煲裏煮著,牛肉塊在高壓鍋裏燉著,我實在太餓了,便涼拌了一個黃瓜。
半小時後,香氣撲鼻,葛言聞著味兒走了過來。
他往灶台看了一眼,又瞄了瞄我的手:“手還疼嗎?”
我客氣而禮貌的說:“謝謝葛總掛念,但一點小傷,死不了的。”
“你做了什麼?”
“紅燒牛肉。”
“快熟了吧,我也餓了。”
我剛想說可以,但洪秧也尾隨出來,一副盯梢的麵孔。我到底還是狠了狠心道:“葛總,我隻做了一人份,隻夠我自己吃。不過我聽說洪小姐很擅長做飯,尤其是煮麵的手藝最佳,你讓她給你做個愛心麵條吧。”
葛言卻不肯:“我也想吃肉,這食材還是我買的,難道我都不能吃點嗎?”
“哦,確實是這樣的,那我折算成錢給你吧?連同水電費和床位費?”
葛言被我這番話氣得鼻子都快歪了,他剛想說點什麼,洪秧走上來勾住他的胳膊。
“你胃不好,晚上吃肉不消化,我給你煮碗麵湊合一下,明天再請你吃大餐?”
洪秧的聲音又軟又糯,我作為同性都很難抵抗,何況是取向正常又精力旺盛的葛言呢。
他說了聲好,又轉頭罵我小氣鬼。
我臉上賠笑,心裏卻隱隱的不舒服。
我守著肉,洪秧在一旁煮麵,我們倆相視時會虛偽做作的笑一笑,然後全程無交流。
她的麵煮好時,我的肉也出鍋了,我盛了一碗米飯就著牛肉去餐桌上吃了起來,洪秧則端著麵去客廳的沙發上喂他。
說實話,那畫麵真挺礙眼的。
為了掩蓋住他們濃情蜜語的聲音,我故意咀嚼得很大聲,沒曾想那邊卻傳來葛言發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