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還在一旁等著打針,我便說:“先打針吧。”
葛言這段時間的作息、飲食都不正常,靜脈也不是很好,護士紮到第三針才成功。在紮針時他雖然默不作聲,但從微皺的眉毛、滾動的喉結和躲避的眼神可以看出他是有些害怕的。
以前的葛言也是這樣,看起來很堅強,但生病時卻很抵觸打針吃藥,非得你哄半天他才會配合治療。
這樣一看,他雖然沒了以前的記憶,但行為習慣還是沒變。
護士走後病房隻有我們兩個人了,我見他嘴邊有血跡,便想弄點溫水幫他擦拭一下。
葛言的視線一直追隨著我,我一轉身他就立馬問我:“你要去哪兒?”
“那個我拿毛巾幫你擦臉。”
擦好後他讓我坐到床邊的椅子上,我坐了幾分鍾後,他又讓我睡到床上來。
我雖然對他有愧疚,但一聽到他這樣說還是忍不住跳了起來:“葛言,你你想什麼呢?你都病了還想著那種事,再說了這裏是醫院,你覺得做那種事合適嗎?”
葛言困惑中透著淡定:“那種事是指哪種事?我隻是覺得你坐著會很累,這床也挺寬的,能分你睡一半。”
我臉都熱了,但還是得給自己台階下:“我說的就是這件事,你是病人,我怎麼能和你擠,把你擠壞了怎麼辦?”
“你臉紅了,你想到的肯定是另一件事,”他雙眼錚亮的打量著我,“一件不可描述的事。”
我覺得丟臉極了,可不想被他調侃,便把燈關了:“你還虛弱,別說話了,快睡一覺吧。”
“可我想看你。”他的聲音就像棉花糖,又甜又軟。
我嗯嗯了兩聲:“我有什麼好看的。”
“你很好看。”
我用手扇了扇風,想把臉上的熱意驅散些,卻又被他逮到了:“害羞了?”
“才沒有,我是有點累了。你睡吧,我守著你輸液,順便眯一會兒。”
“要不要我找人弄張床進來?”
“不用了,天馬上就亮了。”
“那”他試探性的問我,“你不會等我睡著後就溜了吧?”
其實我就是這樣計劃的,但被他說破了我也不能認:“不會。”
“真的?”
“當然。”
“那你把手給我牽,我們牽著手睡。”
“我覺得這樣不”
我“好”字還沒說出口,他有些冰涼的手已經包住了我的。我想縮回去的,但最終還是任他牽著。
他因為我病得那麼厲害,還因為救我損失了一大筆錢,我讓他牽下手也不會少塊肉,反而能讓他舒服些,那讓他牽會又有什麼關係呢。
“那你快睡吧。”
病房裏沒有開燈,窗簾也放下來了,隻有走廊上的燈透過門上的小窗照進來。光線很暗,但適應了光線後,我還是看清了他的臉,發現他還在看我。
“快點閉上眼睛睡吧。”我見他不聽,又說,“你再睜眼,我就真走了!”
這個小小的威脅還是有用的,他果然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兒就打起了鼾。
我試著抽回我的手,可他握得太緊了,我慢慢的、一個一個的扳開她的手指,想離開時突然想到他被繩子傷到的手,不知道傷口愈合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