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赫然說他打算從“薇薇停留”撤資,因為合約未到期,他是違約一方,所以我不用返還他本金,而他已經把擬好的解約合同發到了我的郵箱,讓我確認後簽字。
我打開郵箱一看,半小時前他果然把合同發了過來。
唐赫然應該是因為那晚的事才會這樣的,我有些拿不準注意,便把他想撤資的事告訴了周寥。
周寥也不知道這件事:“他撤資的原因?”
我默不作聲,他又說:“其實我對你們鬧僵的原因猜到了一些,若繼續合作會讓雙方都不自在,那結束合作也是不錯的選擇。不過我作為中間人會去和他調和一下,若是他撤資的想法已定,那我們就按照約定的違約責任來解約就好,這很公平。”
“行,有消息你記得聯係我。”
我因唐赫然要撤資的事心情不太好,就沒去餐廳,晚上周寥在我家樓下找我。
他把車停在臨時停車位,我讓他上去坐會兒,他搖搖頭示意我上車。
我坐到副駕駛,他遞給我一個文件袋,把車頂燈全打開:“他執意要解約,他的部分已經簽了字蓋了章。”
我把合同拿出來看了幾眼,一式三份,我們三個合夥人都得簽字。
我抿抿唇:“你有問他這樣做的理由嗎?”
“他說他要開新醫院,沒有精力搞副業,而餐廳也經營穩定,他這時候撤出也不會影響到我們。”
我歎了聲氣兒:“如果這是他的最終決定,那我們就尊重他,把字簽了吧。”
“簽字前我能問問具體原因嗎?”
我搖頭:“我打算把這件事當成秘密爛在肚子裏。”
他憂心忡忡的看著我:“你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
窗外就是路燈,有很多蚊蟲圍著燈光飛,還往上撞,似乎想擁抱那絲細微的溫暖。
我指指它們:“周寥,你說這些小蟲子費勁的想靠近燈光的理由是什麼?是出於本能,還是明知不能擁有,還是想奮力一搏?”
他看了蚊蟲一眼,又看了看我:“可能是飛蛾撲火吧。”
“還真有可能是這樣,這麼一想,我的膽量還不如它們呢。其實它們和一部分人很像,有些人像小蟲子一樣,冒著危險都想要擁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哪怕這些行不被大眾接受,我們也不能因立場不同就指責他們一定是錯的。”
周寥撓撓頭:“你想表達什麼?”
“我隻是在回答你剛才問我的問題,我不委屈,雖然對唐赫然有些失望,但冷靜下來後我反而是輕鬆的。幾年前他公司倒閉,我的因素占了很大的比重,我對此一直很抱歉,現在一來一往的,我覺得扯平了些,我反而輕鬆多了。而且客觀來講,我還挺佩服他的勇氣的,我就比較慫了,隻會做把心愛的人推開的事,而沒有不計較世俗、隻自私的幸福著的膽量。”
周寥側頭看我:“你還好嗎?”
我吸吸鼻子:“我沒事,我隻是在裝深刻的感悟人生、反省自己而已。我的印章在家裏,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簽好拿下來給你。你最後簽了後,給我們一人一份就好。”
“其實不用這麼急,先緩幾天再說會更好。”
“不用了,他做出這個決定肯定是深思熟慮的,我們拖著他反倒會胡思亂想,都爽快點讓事情畫個句話才是最佳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