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用下巴按壓著我的肩窩,“我是在生自己的氣。”
“氣什麼?”我沒料到他會這樣說。
“氣我思考問題不夠謹慎,既然要安排驚喜,就該找個出差之類的旅遊單獨來一趟。在陪你旅遊的時候做這些,不僅沒能好好陪你,還讓你胡思亂想,而驚喜也提前曝光,可謂是無勞無功。也氣我沒第一時間自我檢討,沒顧忌你的感受,隻顧著生你疑心我的悶氣。”
他說著鬆開我,用額頭抵著我的額頭,一隻手撐著我的背,另一隻手順著我下巴的弧線來回畫圈:“還好你沒真生氣,我真的特怕你生氣,其實也不是怕,是會手腳無措。想快點與你和好,又不知道該怎麼哄,還怕會有一連串連鎖反應,比如離家出走,不願嫁給我……”
我移開腦袋抬頭看他:“你真想了這些?”
“嗯,你沒理我的這兩個小時,我特不安。”他臉色柔和,眼睛略顯哀傷,像個想吃糖果卻因蟲牙被迫忌口的孩子。
我心一動,原來他還是那麼沒安全感啊。明明如膠似漆,還是怕我們會如以前那般分分合合,過去種種留在他心裏的傷口看來還未痊愈,頂多是結了痂,這會兒卻又因我撕開了傷口。
我在他臉上親了吧唧了幾口,笑著搖晃他的肩:“既然這麼不安,當初我媽提出結婚日期時,你就該和我統一戰線,早點結婚的。不過推遲也好,我很喜歡巴厘島,在這裏結婚確實不錯。我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過問一切細節,到時候也會驚喜滿滿的。當然,前提是你能一人應付,畢竟準備婚禮、尤其是在國外辦,有很多事需要操辦。”
我沒說今生隻愛他,隻嫁給他之類的話,一是年紀增長心智成熟,這些情情愛愛的話難以啟齒;二是有些事靠說的不如靠做的,做要比說更有執行力、說服力。
我用撒嬌的腔調埋怨他沒爭取婚期,接著表示原諒他,並會期待他給我準備的婚禮,如果他願意我也樂意出錢出力。
他聽到我這樣說,揪成一團的眉毛總算舒展開來:“再累我也要自己來,而且這是甜蜜的勞累,再苦也甜。而你吃好睡好,安心的等著做我最美的新娘就好。”
我順勢往他懷裏一倒,挑著他的下巴左看右看:“你是誰的男人呢?誰眼光那麼好,竟然相中了你。”
他捉住我的手親了一嘴:“我也想知道誰眼光那麼差,竟然相中了你。”
我另一隻手握成小拳拳錘他胸口,他笑出聲來吻我。在意識被他徹底撞散前,我想真好,他已經從患得患失的情緒裏走出來了。
自此,在婚禮前夕,我再未問過婚禮的事。隻是偶爾會聽到家人在聊,但我一出現他們要麼沉默,要麼轉到其他話題硬聊。看來葛言沒告訴他們我識破的事,但看著所有人都瞞著我要給我驚喜的感覺也確實不錯,感覺我就像被所有人寵壞的小孩,可以得到最多的愛。
當然,這是後話。
從巴厘島回來,我把帶回來的禮物分好準備送出去。
給綰綰、唐冉帶的是很巴黎特色的木雕和貓屎咖啡,餐廳女員工的是免稅店買的唇膏、口紅,為男員工們準備了手雕的木工藝品;給小姨和姨夫倆送了一對情侶銀製戒指,雖然不貴,但勝在造型特別;也給李嫂和洪家二老買了象征祈福意義的銀製品,盼望他們早日恢複健康;送了司機兩箱巴厘島特產椰汁,他喝過說很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