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逍遙跟著那婢女往提督府的門外走著,忽然覺得有一句話說的特別正確,在這亂世上總是有著無數的可能。
就好比現在一個奴才都有一個當主子的架勢。
隨著那婢女出了府,沈逍遙正要詢問紇沐白現在人在哪,卻見婢女當先打開了馬車門,“上來吧。”
沈逍遙看著那馬車狐疑了好一陣,她倒是沒料到這馬車竟然是屬於一個奴才的,也不知道是哪戶人家的,竟如此的大家大業連對一個奴才都跟對親娘似的。
那婢女很不耐煩的皺眉,“若是你再耽擱一會,別說到地方之後見不到紇大人。”
這奴才不但理直氣壯,更是一臉的居高臨下。
好,很好。
為了想要搞清楚這死奴才到底在賣什麼官司,姑娘她忍了。
邁步上了馬車,那婢女卻沒有坐進去,而是坐在馬車的外麵趕車,沈逍遙看著那婢女輕車熟路的樣子,心下感歎,還是個全能怪不得如此牛逼,以後找機會也要讓清秋學一學這傍身的本領,最起碼可以裝逼橫著走。
一路無所事事的想著,等馬車再次停下來之後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沈逍遙下了馬車朝著周圍看去,原本以為這奴婢會帶著自己進宮之類的,卻沒料到她竟是帶著自己出了城。
婢女掃了沈逍遙一眼,當先朝著遠處的山坡走了去。
沈逍遙自然是跟在她的身後,隨著她離著那山坡越來越近,她才發現這裏竟是一處兵營!
或者說,看著周圍的陣勢,應該是行軍的途中臨時休息的地方。
婢女從懷裏掏出了一塊牌子,守在營地的士兵連通報都不曾,就放她與沈逍遙進去了。
“別說你還會帶兵打仗。”沈逍遙調侃的笑,若是這奴才當真點頭,那她還真是要甘拜下風了。
既能伺候主子,又能趕車,還能帶兵打仗,這樣的奴才麻煩也給她來一遝。
婢女隻顧著走下的路,聲音很是不屑,“堂堂的提督夫人竟不知道紇大人已經帶兵出來打仗了?”
沈逍遙皺眉,她還真不知道。
婢女似早就料到她不知道,頓了頓又譏諷的道,“想想也是,提督夫人都是要被休掉的人了,紇大人自然是不會與你多說,看在你一會就要麵對現實的份兒上,我不妨告訴你,大皇子帶兵在晉城造反,那晉城原本就是大皇子下麵人看守的地段,如今有多少兵馬無人清楚,耀雲帝得知大皇子造反相當震怒,直接下令讓紇大人親自緝拿鎮壓。”
怎麼可能?
沈逍遙聽得一個頭兩個大,前段時間她在床榻上養斷腸草的傷時候,與童恩閑聊了許久,童恩還當段子似的與她說,大皇子為了表達自己對耀雲帝的中心,不惜給耀雲帝續命,她當時還開玩笑的說,這大皇子為了皇位真是連命都不要了,就差給耀雲帝當藥引子了。
一個連命都豁出去為了討好耀雲帝的皇子,怎麼會忽然起兵造反?
這事兒真的不符合邏輯。
不過那前麵的婢女不再說,沈逍遙也不再問,一直跟著那婢女走到了主營帳,才見她停下了腳,並站在營帳的窗外,對著沈逍遙勾了勾手指。
沈逍遙疑惑上前,朝著窗戶裏麵看去。
營帳裏燒著銀碳,紇沐白正靠在臨時搭建的木床上閉眼小憩著。
沈逍遙呼吸一緊,看樣子那奴才還真的沒有騙她,紇沐白確實是帶兵出城了,就連今天是大年三十都不得消停。
正想著,隻見主營帳的簾子被人掀了起來,一個婀娜多姿,舉止端莊的女子走了進來,因為是背對著,沈逍遙無法看清楚那女子的長相。
紇沐白聽見聲音睜開眼睛,瞧見那女子,意外的沒有任何的疏遠之色,反倒是笑著伸手撫摸上了她的麵頰,“何時回去?”
女子柔柔的道,“再過一會吧,總是要等溪碧來接我啊。”
紇沐白點了點頭,拉著那女子的手坐在了自己的木床邊,“若是再晚一會你的婢女還不曾來,我就騎馬送你回去,因為你整個大軍已經延遲了兩個時辰,今日傍晚前必須要出發啊。”
女子嬌羞的笑,“你可是在責怪我?”
紇沐白勾了勾唇,“哪能。”
女子不再說話,斜著身子靠在了紇沐白的身上,紇沐白的手臂自然而然的摟在了女子清瘦的腰上。
這是何等的曖昧,何等的溫馨。
沈逍遙心口發燙,覺得眼睛刺痛的離開,撇開頭不停地一口一口呼吸著周圍的空氣,轉身想要離開,腳下卻踩在了一片枯葉上,雖然聲音不大,卻還是引得營帳裏紇沐白的注意。
幾乎是一陣涼風襲來,紇沐白便是躍出窗子站在了她的麵前。
沈逍遙以為,麵對她的忽然出現又抓包的如此明顯,紇沐白就算沒有懊惱也總該是驚訝的,但是等了半天,她在他嫵媚平靜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看到。
又有腳步聲響起,那個原本在營帳裏的女子也走了出來,在看見沈逍遙的時候,女子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滿臉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