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亞城冷眼看著蘇父,墨黑的眼底,風起雲湧,“兩百萬?”
又是賣女求榮的戲碼,他見得多了,心下一聲冷嗤。
蘇父嚇得抖了抖,“一百……一百萬也行。”
再沒錢還賭債,他們兩個就要被砍了雙手雙腳,不要啊,太恐怖了。
司機聽不下去,忍不住跳了出來,指著這對不要臉的夫婦,滿臉鄙夷,“你們的女兒還沒死呢,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蘇父一臉無賴,“我的女兒我愛怎樣就怎樣,關你屁事,沒錢裝什麼大款,不給錢,那你們就趕緊把她送醫院啊,別看我們,我們沒錢,也沒車。”
沒有理會他們,顧亞城蹙了蹙眉頭,瞥了一眼躺在地上還在流血不止的小女人,她的臉色比之剛才更是蒼白了,仿若空中凋零的一片樹葉,隨時都可能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的眉頭蹙的越發深緊,黑眸一沉。
他轉身上了車,冷然發話,“掉頭,送她去醫院。”
司機呐呐,“那顏小姐怎麼辦?”
提到顏如雪,顧亞城身上的冷意淡了幾分,“如果她在,也會這麼做。”
那個連一隻小螞蟻都舍不得捏死的小丫頭,善良的讓人心疼,是他珍藏在心裏十八年的珍寶。
司機聽命,把蘇雨落搬到副駕駛座位上,啟動汽車,掉頭,朝市區飛快地掠去。一股股尾氣,噴在呆愣在車後的蘇父蘇母,嗆得他們不停地咳嗽。
他們跳起來指手畫腳不斷地詛咒,可惜無人理會。
市公立醫院,憑著顧亞城的特權,蘇雨落沒有辦任何手續,直接被送上手術台。
顧亞城盯著緊閉的手術室,麵容沉靜,不知在想什麼。
等了幾個小時,手術室裏依舊燈火通明。隨著顧亞城的臉越來越冷,司機的一顆心都提了起來,七上八下。
看了眼掛在大廳上的壁鍾,司機湊上去小聲地說,“顧總,接機的時間快到了。”
司機的提醒讓顧亞城回過神來,該死,他耽擱得太久了。
從司機手裏接過車鑰匙,他冷冷吩咐,“你留在這裏等消息。”
“是。”
把他送走後,司機長長歎了口氣,這份差事總算是保住了。隨即,他擔憂地看向手術室,雙手合十,嘴裏喃喃有詞,“菩薩保佑,老天保佑,你一定要沒事。”
離開醫院後,顧亞城直奔地下停車場,用鑰匙打開車門,上車,關門,發動,一氣嗬成。
抵達到國際機場,已經是晚上七點,離接機的時間足足晚了一個小時。
他掏出手機,正要撥號,恰好,有個電話打了進來,來電顯示:顏如雪。
顧亞城摁下接聽鍵,“小雪,今天有點事情耽擱了,你在哪裏?”
裏麵傳來輕柔的女聲,“亞城哥哥,我就在你對麵。”
對麵?
放下手機,顧亞城望過去,果然,一個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孩朝他揮揮手,笑容明豔嬌媚。
“亞城哥哥,我回來了。”顏如雪走上前大方地擁抱他。
小時候明明是張清純的小臉,怎麼長大後變成了一副野性的臉孔?
一股幽靜的香水撲鼻而來,顧亞城條件反射地想要甩開她,腦海裏卻不由自主想起她六歲時的嬌俏。
最後,他改甩為拍,輕輕地拍在她的肩頭,“歡迎回來。”
顏如雪沒有長後視眼,根本沒有感覺到他的動作,照舊挽著他的胳膊,柔柔地嬌笑,“亞城哥哥,你打算在哪裏給我接風洗塵,這麼多年沒見過麵,我可要好好宰你一頓。”
紳士地把她扶上車,顧亞城點頭,“你想怎麼宰都行。”
聞言,顏如雪抬頭衝他燦然一笑,這旖旎的風情,驚豔了過往的路人。
顧亞城注意的焦點卻不在這裏,臉色瞬間變冷,“怎麼回事,你的小梨渦呢?”
小梨渦?她自娘胎出來就沒有這東西。
顏如雪很快就反應過來,強壓住心中的那絲慌亂,“噢,你是說我嘴邊的小酒窩啊,我瞧著和我的五官不搭配,就做了個小小的美容手術,把它們去掉了。”
說完,她撅著紅豔豔的嘴唇,懊惱不已,“早知道你這麼在意,我就不做手術了,還疼了我整整半個月。”
點點頭,顧亞城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心頭的一縷疑惑,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車裏的氣氛變得有凝重,顏如雪不敢再輕易開口,靠在座椅上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