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胡言亂語!”
華世新蒼邁的怒吼聲緩緩響起,那一頭白發已經散開,如同一尊白毛獅王。
牧陽眸光清冷,“身為藥神穀穀主,又是大宗師,你竟然未曾沒有發現一絲端倪。子不教父子過,你隻不過近親疏外罷了。”
牧陽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他大步流星,麵對憤怒到極致的華世新,便是一拳轟出。
這一拳,直接將華世新的純罡之氣砸得粉碎。
尚能轟殺重傷下的張雲霄,這個華世新對於牧陽而言,又能翻出什麼樣得浪花?
築基期融合境,配合撼天八式,這顆星辰上,即便是大宗師強者,又怎能攔住他半分腳步?
轟轟轟!
接連三拳,華世新再也承受不住牧陽如此恐怖的力量,純罡之氣破碎,大口咳血,滿臉的難以置信。
先天宗師怎麼可能強到這種地步?
華世新活了一百五十餘年,從未見過如此妖孽之人。
“藥神穀?”
牧陽望著那靠旗幟支撐著蒼邁身軀,勉強沒有倒下的華世新,“不過就是個笑話,至於你一個老矣的家夥,還是留著自己引以為傲的仁心,去補償那些被藥神穀坑害得死不瞑目的冤魂吧!”
牧陽輕撇一眼華世新,他沒有再動手,隻是視若無人的掠過了華世新的身旁。
“森然鼎,與之前我說的一切,半月內,盡數達成!”
牧陽腳步忽然一頓,話語寒冷如冰,“如若不然,藥神穀將從華夏這片淨土上除名!”
話語落,牧陽在滿場震駭之中,身影如鬼魅,走出藥神穀的大門飄向漫山藥田,漸漸消失在眾人目光之中。
無人敢攔這道身影,連藥神穀的老穀主都敗了?有誰不惜命?
華世新低沉著目光,手掌緊緊握住那旗幟。
那牧大師說的沒錯,他不是沒有發現一些貓膩,隻是他不願相信,自己自幼便撫養成人的幾位徒弟,竟然會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
甚至,他心中未曾沒有一點‘我願救天下眾人?就算是徒兒們犯下些許過錯,隻要不是大錯,便無妨’的心理。
他,已經在高高在上的目光之中呆太久了,盡管數十年間跨越萬裏路,懸壺濟世,但那份救濟世人之心,似乎已經有了偏離。
“小天,他說的都是真的,是麼?”
華世新抬頭,盡管身負重傷,但餘威依舊讓楚天老麵無血色,噗通一聲便跪在地上。
“弟子知錯!”
楚天老顫抖著,仿佛耗盡全身力氣的吐出這四個字。
其餘的藥神穀長老也是嚇得雙腿發抖,至於那些醫師,其中更是有人失魂落魄的癱坐在了地麵上。
“哈哈哈!”
華世新眼神之中忽然出現明悟之色,這一刻,他對於牧陽反而沒有了什麼恨意。
他整個人在這一瞬間,仿佛蒼老了十數歲。
“蜜兒,過來!”
華世新揮了揮手,喚道。
陳蜜兒輕抿著唇,入世未深的她,盡管多少也知道自己藥神穀這幾個長老根本不是什麼好人,所以這麼多年也一直不屑,但此刻見到收養自己,如師如父的華世新如此,陳蜜兒心中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
“師父!”
陳蜜兒眼眶有些微紅,攙扶著華世新,緩緩的走入了主堂。
他再沒有看向跪在地上的楚天老和其他麵無血色的其餘徒弟一眼,靜靜的坐在主堂的主位上,一言不發。
足足有三個時辰,日落西山,老者終於在陳蜜兒擔憂至極的目光之中,緩緩拿出手機,撥出了電話。
“組長,我想查一下,我那些徒弟,這些年到底做出了什麼樣的錯事!”
電話另一頭,沒有半絲聲音,足足數分鍾後,一道附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具體情況我已經發過去了......”話語很簡短,卻也有些猶豫,“華夏經此一戰,百廢待興,藥神穀,有些許責任!”
隨後,便傳來了嘟嘟的聲音。
華世新打開手機,他並非是那種老頑固,事實上,沒有人會蠢到徹底與時代隔絕,在大宗師之境,即便是華夏近千萬武者中,又有幾人會杜絕手機這樣便捷的工具?
很快,他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然後再無血色。
“死的該!”
華世新近乎是咬牙切齒的低吼出來,他一生之中,大半光陰都在懸壺濟世,解天下病苦,卻不曾想,自己卻被自己最信賴的徒弟在背後捅了不知多少刀。
難怪,那位牧大師對於藥神穀如此不屑,老祖建下的藥神穀,數百年清譽,竟然差一點便毀在自己手中。
華世新如何不恨?
“給我把那五個狗東西都給我叫過來!”
華世新怒不可歇,聲音響徹整個藥神穀。
而牧陽此時,則是漫步在藥田之中,望著那雲霧繚繞的幾處靈藥所在之地,眸光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