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的酒醉飯飽,下午老三回來,交代新嫂子,老四幾年沒回來,小雷更是第一次到家裏來,晚上做一桌四大頭席,菜都是現成滴,下午先煮一鍋肉,到時候切涼拌菜。
小荷同學上次回來住幾天,床上用品已經恍然一新。我們臥室跟門口梳妝台擱一堵矮牆,把梳妝台挪一挪,安一架小木床給雷姐睡覺,這樣說得過去。因為這事兒不便跟新嫂子說明白,畢竟是在鄉下,免得她心裏犯嘀咕。大冷天的,到了晚上還不是都擠在一個被窩。
二位領導下午陪母親田間地頭轉轉,門口小菜園裏弄點菜回來,我就睡午覺。弟弟幫三哥擺弄皮卡。三點多皮卡吼起來我就醒了。
三哥在試車,問我敢不敢開,上去開出大門轉幾圈,沒問題呀!弟弟看我也會開,躍躍欲試,三哥說:“那怎麼行!這能鬧著玩兒嗎?過年沒啥事兒再好好教教你。”反正這台車單位已經賣給他了,早晚都要學會。
俺們的新嫂子一下午都在廚房轉,煮的煮、炸的炸,真是個勤快人。我說三嫂結婚才幾天呀,都給咱們家當牛使。老五說人家擱家都住小半年了,還拿自己當外人咩。母親她們三個回來就開始做酒席。
小荷同誌大概曉得路數,但也說不清楚具體怎麼配菜,跟著學幫著做,雷姐第一次回來,母親不讓她動手,也怕她凍著手。就隻看著聞香。
四點多,大姐回來了,雯雯打電話到街上郵電所,告訴她媽四舅到家了,兩個四舅母,個個都好看。姐拿一包雞蛋給老母親,說我們在深圳打工,吃的都是人造蛋,假的。
然後姐姐出來悄悄問我:“雯雯說兩個四舅母,小荷我認識,這個呢,也真是四舅母呀?”
“那老姐看像她五舅母不啦?”
大姐一聽就樂了:“中、中中,反正你們在外麵,隻要合得來,是你們自己的福氣,姐當然為你高興,媽肯定更高興。隻是過年在家,千萬別提生兒育女的事兒,免得小荷傷心。雯雯叮囑我假裝啥都不曉得,啥都別問。”
六點開飯,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北方已經大雪飄飛,我們這兒還沒動靜,就是幹冷。小堂屋生了一盆炭火,大方桌抬中間放穩,就開始上菜。大姐說她好口福,回來趕上吃酒席。一桌剛好八個人,三嫂說她一個人忙得開,又沒其他客人,叫老母親也坐下來喝酒。先上八個涼菜,鹵牛肉、牛百葉、豬肝、豬耳朵、豬舌頭,豆巾(新鮮腐竹)、白肉(煮熟的豬脊背肥肉)、白蓮藕,都是白切裝盤,中間一碗醬醋蒜、辣椒佐料,蘸著吃。人多可以上十好幾個涼菜。
敬了母親,就跟大姐喝一杯,告訴她雯雯大了,人也漂亮,又有學曆,一定找個好人家,別虧了咱大外甥女。誰敢欺負她,四舅回來可就不客氣。雷姐講了前天晚上在棘陽酒樓吃夜飯,有山東人搶廣州人的挎包,我追三百多米,截下挎包,人家大老板拿一把錢感謝,我都沒要。
老母親趕緊叮囑在外麵千萬別惹事兒,別小看棗陽市,裏麵北方的能人多得很,搶了就跑,到了河南就抓不到了。
三哥說:“市局新進兩台進口警車,連襄樊地區都眼紅。隨便開一百五十碼,專門追捕往北逃的犯罪車輛,跑幾十公裏就出省界,到了河南就不好追了。年底了,做無本買賣的人也狗急跳牆,以前從沒人敢在棘陽酒樓下手,裏麵看場的保安個個都是好手。”
涼菜吃差不多上一碗胡辣湯,有粉皮兒,黃花菜,瘦肉,以酸為主,也叫酸湯。喝了幾杯酒,喝點酸湯,正好換換口味醒醒酒,接著幹。
也兩年沒跟三哥喝酒了,站起來恭喜三哥、三嫂喜結良緣。我一站不打緊,雷姐,小荷也立馬跟著站起來,一起敬三哥三嫂,兄弟五個舉杯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看老五倒酒,三嫂發話了:“老幺要多跟你四哥學學呀,找媳婦就要你四嫂這樣的,根本不需打招呼,夫唱婦隨人家站起來就是一幫人,誰家見過這陣勢?咱媽現在還樂得合不攏嘴。”
大姐擔心咱家新媳婦跑題,趕緊說:“三妹扯遠了吧,咱家都曉得,老四從結婚到現在,啥事兒都是聽小荷妹妹的,連家裏的事兒,媽都要聽小荷的意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