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來,地麵上,房頂上,牆頭上,已是白茫茫的一片。終於下雪了。二位四奶奶,快起來看,下雪了!我把窗簾拉開,看不見、看不見!忘了,我們住二樓睡床上根本看不到地上的白雪。招招手叫哥過來,一把挽住脖子,哥兜住屁股抱起來,人家雙腿盤在哥腰上,叫往窗口走。哇,好大雪呀!一點風都沒有,估計中午還會下,看牆頭得有尺把厚,喊老五堆雪人兒。被窩裏又傳出一聲:“我要背!”
“你老實點,別起來吃早餐了,凍掉尾巴我可不管!”然後指指叫哥去門口。
“你凍掉尾巴哥可要管!”抱進來丟被窩裏,給老婆大人找皮褲、皮大衣。都爬起來,今天哥要帶倆皮貨回鎮上。爬起來一個一個伺候,小荷同學黑皮褲黑皮靴,黃皮大衣,雷姐黑皮褲,黑皮靴,黑皮大衣。除了臉蛋兒白,一身黑貨,哥想喊一句黑寡婦,一想不對,幸虧刹車及時,才沒挨打,不然肯定左右對打。
下樓小荷喊:“老五、老五,堆雪人灑!”老娘在廚房,說老五還沒起來,你倆咋不多睡會兒。雷姐看老娘在生炭火,趕緊說:“媽媽,讓老四下麵條,他會弄,也好吃。”
洗刷完畢,雷姐脫了皮衣坐下來燒火,我煎荷包蛋,拿出來七個大碗各放一個。然後舀兩瓢水倒鍋裏燒開。
移開水壺,小鋼精鍋放煤爐上倒一碗水,爐火蓋子打開,一會兒就燒開了,半盤鹵牛肉切碎,拍倆大蒜一同倒進去煮,拿一塊豆腐切丁,也到鍋裏,一勺紅色辣椒醬,再挖兩勺雞肉碗裏麵的油油,醬油醋都來一點。剝一棵蔥切碎撒鍋裏,端起來淋少許香油。一鍋牛肉湯做好了。
大鍋裏水開下麵條,告訴老娘喊吃飯,等會兒就冷了。自己壓的麵條,滾幾滾就熟了,撈碗裏,來一勺牛肉湯,七大碗,麵條、牛肉湯都分配幹淨,大鍋隻剩麵湯。桌子上擺一圈,中間再放幾個涼菜,嫌不夠可以夾。
三嫂進廚房端起碗:“哎喲嗬,老四還有這手藝呀,這牛肉豆腐麵整的,有板有眼,嗯,味道也好,可以開餐館了。”
“麵條撈的及時,不軟不硬,吃起來才有勁道,還有荷包蛋呀!第一次這樣吃。”老五很是驚奇。
“老五,你以後跟著我們打工,你四哥每個周末都可以做來吃。什麼牛腩麵、牛腩粉,炒粉、炒麵,比這還要香。”
“那就中午老四炒菜。試試火色咩!”
“大雪天裏,中午吃火鍋,炒啥菜,省得麻煩。等會兒去地頭園子裏砍一棵白菜,再挖幾顆蔥就中了,把剩菜全部往火鍋裏倒,清清菜櫃好過年。”
三嫂也說中,就聽老四的。“今天二十九,街上逢集呀,最後一個集,老四帶她們去逛逛吧,中午還是我做飯。”三哥也說一起開車去看看,買點新鮮菜回來。
出門三哥問我咋樣,下雪敢開不?看看輪胎新換的,沒事兒,能開。三哥坐副駕駛,老五跟倆四嫂坐後排。三嫂拎隻竹筐蹲後麵車廂裏,到了地頭她下來去砍白菜。
這皮卡跑我們這路正合適啊,新輪胎,抓路還比較穩當。昨晚上下的雪,路麵沒結冰,跑起來還沒啥事兒。結冰就要裝防滑鏈。
十分鍾,車子停大姐家門口。姐夫在門口掃雪。“哎喲嘿,你姐吃早飯還在說,估計你幾個上午要來趕集,小荷,倆妹妹冷不冷?”
“咋都不問我冷不冷咧?”姐夫看看回頭:“老五,看看誰有你穿得厚,跟稻穀場石滾樣,冷才怪!”
“雯雯還沒放假?”
“雯雯上午還值班,下午吃夜飯才回來。”
“雷姐,小朋友也叫曉慧,乖不啦?”
“四舅母、四舅、三舅,咋恁早就上街了?”
“五舅不是舅,咋沒聽見喊呢?”
“哎喲,幺舅,要是拜年,新莊幾個舅舅都來了,加起來上十個,我喊得過來嗎?”
雷姐見小外甥女很會說話,拉著手:“來,曉慧,阿姨看看,小嘴巴咋這麼會說話呀,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