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腳踩風火輪,也用了四十分鍾才趕到醫院。媽媽的病房內外都有人,雷姐下來跟同學打招呼,我鎖好自行車靠牆邊放著。
進來病房,媽媽鼻孔裏已經插了氧氣管,人已經睡著了,吊針在打,看來老人家大去之期不遠矣!爸爸在小聲陪幾個人說話,應該是同學吧。見我突然進來,幾個人都站起來,爸爸剛要給我說什麼,我擺擺手叫他不要說先。
出來喊雷姐進來,孔老師還在跟她講:“曉慧,同學我都約好了,你一中的,大學的都有,晚上吃飯的地方也找好了,絕對有品位,跟爸爸打個招呼我們就可以走了。”
“雷姐,你先進來看看媽媽再說!”
雷姐聽我叫轉身就往病房走,孔老師拉著還想說什麼,我噌前一步,左手抓住他衣領,右手啪啪就是四耳光,最終忍了忍,右腳沒有踹出去,左手一抖,人就摔了。
雷姐也沒管,直接衝進病房,看到母親那樣子,哪裏見過這陣勢,捂著嘴巴趴床頭就嗚嗚滴哭起來。我誰都沒看,隻盯著那貨,走到垃圾桶旁邊摸出煙點一支慢慢抽。
那貨滿嘴是血,在地上滾了幾分鍾,終於爬起來,“姓付的,竟敢在四川打人!既然撕破臉老子也不瞞跟你說,你老婆還是我的,,,”
話未說完,旁邊一大兄弟右直拳直接打在腮幫上,往後趔趄幾步另外一個夥計又補一腳,摔的很實在。
“姓孔的,你再敢多說一個字,老子打爛你滴狗嘴,信不信?”
“兄弟當過兵吧?”
“你啷個曉得?”
“你剛才標準的右直拳!”
我拿出煙來發,還有一個走過來接煙。“兄弟不用擔心,我叫老樹,我三個都是曉慧一中同學,孔老師突然召集大家吃飯,說是曉慧請客,我們就犯嘀咕,擔心龜兒子沒安好心,果不其然,讓你見笑囉!”
“哦,我才讓幾個老同學見笑了,見麵就這麼魯莽!昨天跟曉慧還去了一中,碰到孔老師,吃晚飯他又找到飯店,一起喝杯酒,非要今天約同學聚會。老同學聚聚熱鬧一下無可厚非,但今天哥幾個兒也見了,老娘已經奄奄一息,誰還有心思出去開心?”
“兄弟,其實我們三個壓根就沒想要曉慧晚上請吃飯,都有父母,鄉裏相親的,看到老娘這樣子,除了這貨誰還忍心!我們也是想等小慧過來,打個招呼就走,我們三個晚上已經安排好了,要不一起去!”
“等會兒好吧,曉慧估計一時半會兒的緩不過神兒來!其實我曉得孔老師想出說啥,我在高中就談戀愛,你說在大學裏男女同學談朋友,一不小心睡一覺,這都有啥嗎,大家都是男人,沒點擔當也就罷了,犯得著當把柄拿來說事兒嗎?現在她是我妻子,敢出言不遜那就是找死!純碎尼瑪小人、賤人!”
“兄弟,你放心,我們資中沒有這樣的小人,他內江的,老婆是我們縣的,憑老丈人的關係調過來,沒人把他當回事兒。”
“孔老師,兄弟的話都聽清楚了沒得,你還要那樣嗎?要不要我們送你回去?”
“姓孔的,以後少給老子神神叨叨滴,沒得好處,收起你的小算盤,公道自在人心!”
“算球啦,老子曉得回去!”孔老師爬起來不聲不響地走了。
進來病房,三位女同學拉著曉慧說話,平靜了許多,旁邊還坐一位男同學,也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遇到這種狀況,誰也沒辦法。
外麵的同學進來也勸:“曉慧,老娘已經睡著了,都不要吵,你也是讀書人,還有啥子想不明白滴。那個孔老師有事兒先走了,要不我們帶這位兄弟先出去吃個飯,回來給你和老爺子打包。就在附近李老二哪裏,你以前最愛打的那個小屁孩兒,現在開館子賣鹵菜。”
老爸說:“一起去吧,到了吃飯時間,媽媽睡著了,都守著也沒用,回來給我打個包就是。”
“強子帶同學去吃吧,我真的吃不下,抱歉啊,同學們,沒想到我媽這麼快就這樣了。”
曉慧說完拿錢給我,幾位同學一看趕緊說不用了,來日方長,以後有機會,一下子都散了。
就剩咱們爺仨兒,雷姐趴我肩膀上又默默滴哭上了。此時此刻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安慰老婆大人,摟著她滿滿滴苦累了,停了下來。
“爸,我跟強子下去吃飯了,要不要給媽媽打包?”
“先不打,估計她也吃不成,睡醒了再說,打回來也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