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那團晃動的白霧是什麼啊?那到底是人還是怪?”
在一座雜草從生,樹木茂密的山頂上,一個身穿灰色粗布麻衣,背著個柴筐,但卻唇紅齒白,麵目俊秀的青年正盯著前麵山腳下一團來回快速串動的白霧,自言自語。那團白霧是個橢圓的球狀,差不多一人高。
這青年名叫李敬,是玉陵城南麵五裏地外五元村的村民。雖然才學不淺,目下卻也落得以打材為生。
今天天氣陰沉,電閃雷鳴,傾盆大雨隨時將至,但迫於生計,他不得背起柴筐依舊向南麵一裏地外的山上出發,打些柴木,采些藥草,變賣後換些米糧,維持生計。
然而今天他在山上碰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剛到後山山頂,還沒撿兩根柴木,就發現在前方山凹密林處一團白霧在晃動。起初以為自己眼花了,李敬揉了揉眼睛,定睛細看,沒錯,是
一團晃動的白霧!而且這團白霧時而化作一個美女形象,翩翩起舞,時而又變成一名英俊少年,練習武功,有時又變成一頭猛虎,仰天長嘯,又有時變成一棵大樹,矗立不動!但不論其變成什麼形態,其周身看上去都是白霧組成。
大白天的,不是見鬼了吧,李敬忽然覺得脊背發涼,身形不自覺的後退幾步。要不要過去看看?李敬心裏嘀咕著。可是那是什麼,萬一是惡鬼,哥今天非歸位不可。但如果是什麼寶物,那是不是發財了?去不去呢?李敬的心裏很矛盾,雖然自己窮困潦倒,隻有賤命一條,可是如果把命再丟了,那可成了真正的一無所有。
到底是什麼怪物還是什麼寶物?要不要過去看看?李敬心裏激烈的鬥爭著。“肯定不是鬼就是怪,哪有寶物是這個樣子的,寶物不都是霞光萬丈,瑞彩千條的嗎?以為我沒讀過書嗎,果然讀書是有用的,我隻要略一思考就得到正確的結論,避免自己身險陷境“李敬得意的自言自語,努力的掩蓋著自己的膽怯。到底是讀書人出身,理智戰勝了貪念。他抬頭看了看陰暗渾濁的天空,烏雲就在頭頂翻滾,好象麵目猙獰的魔鬼在瞪著自己。再看看那團詭異白霧,李敬又一哆嗦。“不好,今天有點邪,還是閃人吧。”盡管今天還沒打到多少柴,也沒采到什麼藥材。李敬也管不了許多了,背著柴筐,拿著柴刀撒丫子就跑。
而天公似乎不打算放過他,天上電閃雷鳴,瓢潑大雨傾盆而下。他就這樣一路跑下山,時不時的回頭看,生怕那個白球追過來。一路心驚肉跳,還被雨澆著,跑到家門前,他已成落湯之雞。
李敬的家就在玉陵城外五裏地外的五元村。這是一個隻有二十幾戶人家的小村,而他的家就在小村緊西邊,一間破舊卻也幹淨的磚瓦房,分內外兩間房,內間大,外間小。內間有一個大木床,鋪著一塊黃色的大油布,油布上麵是破舊的床布。木床旁邊是鍋台,一口大黑鐵鍋架在上麵。還有一個大紅油漆的舊木櫃子。而外間就是雜物間,他打柴,采藥的家夥還有其他一些雜物就堆在外間。
這就是二十五歲的李敬的家。隻有他一個人,可謂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年行二十五,衣破無人補”這是他常常自嘲的一句話。
然而李敬的出身卻沒這麼簡單,他父親是揚蘇城首戶李岐,雖然富甲一方,卻與人為善。冬舍棉,夏舍單,二,八月開粥場。接濟窮苦百姓從不吝嗇。
李敬父母從小培養他,不惜重金聘請文武名師指導他,李敬也是個讀書的料,十六歲考中了秀才。然而在練武方麵,他卻沒有天賦,雖然招式練的很漂亮,卻隻是花拳繡腿,並沒有什麼實戰能力。
在他十歲時,父母給他定了娃娃親,是本地另一大戶,富商劉啟之女劉豔華。比李敬小六歲。
然而在李敬十九歲那年,突遭橫禍,一夥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強匪,個個黑紗蒙麵,半夜之間突然闖入,將家中財產被洗劫一空,混亂之中,李敬父母嚴令老管家李忠不要管他們,帶著李敬快跑,這夥強匪似乎不隻是搶劫財產,更是想將李家人斬盡殺絕。窮凶極惡,行事狠毒。雖然李家護衛眾多,但這夥賊人個個武藝高強,其中一人混身散發綠色毒氣,眾護院稍有靠近,紛紛被毒倒,失去反抗能力,進而李敬全家老小盡在混亂中被殺,老管家李忠幸有武藝在身,趁亂帶李敬從後門跑了出來,而李敬家的大宅也被付之一炬,毀屍滅跡......
李家突然遭此變故,受過李家恩惠的百姓無不落淚,紛紛請求朝廷查辦真凶。然而這夥強人行動利落,訓練有素,作案後消失的無影無蹤。朝廷調查數月無果,就此不了了之。
仇恨的種子自然深深埋在李敬的心裏,早晚他要查出凶手,把他們碎屍萬段,為父母報仇,為全家報仇!
李敬本想求助劉家,但一則他怕賊匪知道他和劉家的關係,連累劉家,主要是怕連累到未婚妻劉豔華。二一則他也明白,原本門當戶對的兩家,現在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他的娃娃親想必也已作廢。人家也許不會認可這門親事,這本就是人情冷暖之常態。李敬本就是自尊心很強之人,何必自討沒趣。
李敬主仆二人悲憤欲絕,卻也無奈,怕賊人追殺,隻得一路北逃,逃到玉陵城外的五元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