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爵的目光終於落到了她的身上,淡淡的,冷冷的:“曉枝有先天性心髒病,身體一直不好,你和她同為RH陰性血,這也是種緣分,你就把你的心髒移植給她吧。”
夏以沫猛地仰頭,看著他,微紅的眼睛裏漸漸抹上了一層淚光。
他怎麼可以說的這麼輕描淡寫,拿走了她的心,她還能活嗎?
“你是顧家的二少爺,坐擁顧氏半壁江山,你要什麼沒有呢?為什麼一定要我的?”
“曉枝已經等不下去了,現在是她最好的治療時機。”
“原來,我的上輩子是那一隻夜鶯。”她慘淡了笑了,“可是顧西爵,你憑什麼以為,在你們那麼對我以後,我還會這樣成全你們呢?”
他驀地笑了,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淡淡的道出四個人的名字:“夏雲峰,夏相濡,陸雨晴,陸曉剛,夠不夠?”
是啊,她一條人命,怎敵得過夏家四條人命?
她沒有再看他再看林曉枝一眼,幽幽的目光轉向窗外那刺眼的陽光,許久,久到林曉枝有些慌了,隻有顧西爵始終氣定神閑。
“西爵,你知道一個患有幽閉恐懼症的人每夜每夜的躺在冰冷黑暗的棺材裏是怎樣的一種恐懼嗎?也許你根本不能體會!我躺在裏麵的時候一直會想一個問題,我以為我喜歡你,你也是喜歡我的,我們有著相同的默契,否則你那天,那天,你不會那麼對我不是嗎?可你如果真的喜歡我,你又怎麼會忍心把我一個人丟在那可怕的棺材裏呢?你就不怕,我永遠永遠不再原諒你麼?後來我想明白了,你會這麼做,隻有一個答案,就是你不喜歡我。可是西爵,我想不通的是,你既然不喜歡我,又為什麼要娶我呢?我喜歡你,那隻是我的事情,你以為,我會因為那件事,而對你死纏爛打嗎?”
輕飄飄的一番話,仿佛是從天的那一邊傳來,沉靜而淡定。
倒是林曉枝越發的心慌了,聽她兩次提到“那件事”,林曉枝不知道她指的到底是什麼事,不安的看向顧西爵。
顧西爵隻是淡淡溫柔的安撫她,對於夏以沫的問題,他似乎根本沒有去在意。
反正是要死了,夏以沫也不再執著於一個答案,就當是給她的愛情,留最後一絲尊嚴吧。
“我答應你顧西爵,我答應,用我的生命來成全你們的愛情。隻是希望你也答應我,我爸爸在監獄裏,我媽媽在精神病院,請讓他們安然度日,不要去迫害他們的生命。還有我弟弟和我舅舅,你不能再通緝他們,要給他們自由的生活。”
“不可能!”不等顧西爵開口,林曉枝已經一口打斷了她:“夏以沫,我可以不要你的心髒,但是你的弟弟害得我毀容,生不如死的活著,還有你舅舅,你舅舅逼我妹妹曉霜跳海,這筆賬怎麼算?”
“是麼?”
夏以沫沒有反駁,隻是淡淡的看她一眼,那樣的眼神,似要拆穿她的謊言。
但是最終,夏以沫什麼也沒說,隻是看向顧西爵,堅定的,平靜的:“一顆心髒換夏家四條人命,少一條都不行,顧先生,你答應,還是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