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炎自出,神刀自握。
一條條血線還在不停的往那半空中巨大的枯瘦手掌彙聚,就見那烏青色的手掌之上的詭異頭像愈加清晰了起來,終於,這頭像現出了本來麵目,原來在這詭異的頭像之上,除了犄角、獠牙、長舌之外,在他那額頭的正中央還長著一隻獨眼,這獨眼並不明顯,隻有微微的一條縫,但隨著這手掌彙聚的能量越來越多,這獨眼也越加明顯了起來,而這獨眼,也在慢慢的張開。
地麵之上,空氣中的腥味越來越重,隨著地麵上最後一滴血珠的回歸,忽而起了一陣大風,這狂風盡力十足,場中的斷木枯草、倒斃屍體,都紛紛被卷上了天空,在半空中不斷絞亂,化為一片片碎屑。
從血屍老祖將那具綁在旗杆上的屍體打的粉碎的時候,未名的心裏就湧起了一絲冰冷的感覺,這絲冰冷的感覺,似乎並不屬於未名,而像是來自那地底的九幽惡魔一般。每當這種冰冷的感覺湧上心頭的時候,未名都會變得極度冷漠,這冷漠的感覺,就仿若他就是那掌管人間生死的修羅一般。他要,那麼這眼前的一切就生,他不,那眼前的這一切就死。
若是有修為高深的長者在此,定會發現,他這時所爆發出來的這股睥睨天地,萬物不為所擋的氣息,理應是到了天地之境的修者才該有的,這也是為什麼,那血屍老祖,又一次感到了心悸。
就在那具屍體被血屍老祖打碎的刹那,未名心中的那絲希冀,那絲安慰,就這麼被活生生的打碎了,在未名的心中,沒有悲傷、沒有難過、甚至沒有一絲惋惜,而是憤怒,**裸的憤怒,冰冷、毫不在乎的冰冷,漠視,毫不懼怕的漠視。
那絲冰冷的感覺又一次湧上心頭,而在未名心中卻有著一絲溫暖與久違的感覺,淡淡的青幽火焰從未名的身上慢慢飄起,手中長尺插地,那把熟悉的暗紅色斷刀又一次出現在了未名的手中,這一刻,他便是天,這一刻,他便是地,這一刻,他便掌判著世間的罪惡。
半空中的血屍老祖看未名將那厲害非常的黑色長尺插入地上,反而拿起了一把斷刀,不由的心中大喜起來,起初他還有些忌憚未名手中的那把黝黑色長尺,可現在那小子卻把它扔了,明明有寶物卻不用,這血屍老祖不由的在心中嘲笑起未名的無知來。
沒有一絲的輕視與放鬆,血屍老祖將自己的功力催動到了極致,就見那半空中的枯瘦手掌越發的猙獰了起來,而那手掌上的惡鬼圖案,也越發變得清晰了起來,忽然,那惡鬼頭上的獨眼睜了開來,就見那充滿猙獰之色的眼中剛剛睜開,便瞬間充滿了血絲,而後又變得血紅一片,隨後一道粗有丈許的暗紅色光芒就凝聚在了這獨眼之上,瞬間就射向了在地麵上的未名。
血 屍老祖心中愈加的得意了起來,他感覺這招用的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出色,用的順暢,他瞟了眼那被未名插入地上的黑色長尺,甚至開始幻想自己得到那件仙器的情景,幻想那地上的未名被化的一幹二淨的樣子。
淡青色的火焰在未名身上漂浮,越來越盛,看向那射向自己足有丈許的暗紅色光柱,未名甚至沒有一絲害怕,相反的,在他心中,卻是浮起了一絲淡淡的喜悅,就連他那冷漠的臉上,也斜斜的彎起了嘴角。
這 絲喜悅並不是來自未名,而是來自未名手中的那把暗紅色斷刀:“斷罪”,看著這暗紅色的血柱朝著自己射來,這“斷罪”竟然興奮的不住的微微顫抖,就如同,那饞嘴的小孩見到了糖果一般,而這絲喜悅竟然能和未名同體,影響未名的情緒。
在半空中正得意的血屍老祖,忽然看到未名那彎起的嘴角,心中忽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妙,可為什麼不妙,他也說不清,可他還始終認為,未名逃不過自己的這一招,可下一刻,他便知道自己錯了。
雙手輪轉,連帶著那空中的淡青色火焰,在空中形成了一片模糊的幻影,火焰繚繞,未名的雙臂就變成了八臂,就見這八臂在空中輪轉了一周之後,便又凝聚成兩隻胳膊,一起握住了那柄暗紅色的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