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艱難地維持著和顧梳佳抵死纏滿的姿勢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又將她轉移到了床鋪上。幸好顧梳佳還知道稍微配合一下我的動作,不然單單是爬到上鋪去的過程中我大概就已經朝後摔下來頭開花了。
顧梳佳跟我並排躺在床上,抬起手來指著頭頂空白的天花板:“下次我們給你床上畫星空吧。用夜光顏料,這樣才浪漫嘛。”
“會被宿管阿姨殺掉的吧。”我無語地看了她一眼:這個千金小公主啊,難道一位宿舍是她的家嗎?這可是學校的公共財產,不能讓她為所欲為的好不好?
顧梳佳撇了撇嘴,一臉意興闌珊:“真沒勁。小歌兒,我想要快點畢業了。”
“你的學位不是隻剩下一年了嗎?很快的啊。”我不知道為什麼平時大大咧咧甚至沒心沒肺的閨蜜今天卻如此多愁善感。
顧梳佳苦笑一聲,說:‘可是我想要和你一起畢業啊。本來我們不是說好了的嗎?畢業了之後,一起租一間單身公寓,把房子打扮成我們想要的樣子。’“對啊。我們的約定沒有改變。為什麼被你一說好像這些夢想都沒辦法實現了一樣?”我不明白顧梳佳的張皇不安究竟從何而來。
顧梳佳用力抱著我,身體緊緊與我貼合,動作之中有一種超越閨蜜友情的親密和占有欲在。
她輕聲說道:‘可是你現在有那個大叔了嘛……你以為我不知道,前段時間你根本就沒有住在宿舍吧?你這樣的乖孩子,當然不可能像我一樣三天兩頭夜不歸宿地找樂子。所以稍微推理一下,就知道你肯定是住在那個大叔家裏了咯。我說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夠意思,那麼大的事情也不跟我說。小歌兒,你這是怎麼了?以前你有什麼事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啊。’說來說去,顧梳佳這是吃醋了?
她的擔心在我看來不啻於無理取鬧。她是我的閨蜜,這是一輩子都不會改變的事情。顧梳佳究竟在害怕什麼?難道我是那種有異性沒人性的敗類嗎?
顧梳佳溫柔地伸出手來撫摸我的頭發:“這不一樣啊。就是不一樣。小歌兒,你真是殘忍。有時候我都覺得你遲鈍過了頭了。”
“胡說八道什麼啊……”我疲憊地打了個哈欠:我酒量不算差,但是有一個毛病就是越喝醉就越犯困。今天晚上我喝得不少,現在隻覺得上下眼皮不停打架,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顧梳佳在旁邊推了我兩下,似乎對於我這種昏昏欲睡的樣子很不滿:“我說……你裝也給我裝得認真一點好不好啊?別睡啊——小歌兒?”
我迷糊地縮了縮身子和她靠在一塊兒,但實在是有些支撐不住。
我還是能夠聽到顧梳佳嘰嘰咕咕說的話,隻是沒有那個精力回應她而已。但我忘了每一個人都有那些不能說出口隻能放在心底腐爛的事情,而這樣月黑風高的環境再加上酒精的刺激卻最能夠讓人忘記大腦中自己設下的審核條件。而我這樣半夢半醒的狀態,恰恰成為了顧梳佳此刻最需要的許可證。
她的手穿過我的頭發,以曖昧過了頭的方式輕輕移動,在我的頭皮上留下一道道電流。我隱約感到奇怪,但身體卻被睡意纏住動彈不得。顧梳佳冰冷的手指劃過我的臉頰,然後在我的嘴唇上停下,輕輕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