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一定是瘋了。因為找到江茉之後,我提出的要求隻是讓她替我好好打扮一番,讓我去參加左教授的訂婚晚宴。
左家大少爺終於找到了配得上自己的女人,這是多麼可喜可賀的事情啊。左家的訂婚晚宴就在今晚,到時候會向各界名流開放。
我一個人肯定是進不去的,但是江茉和多米利奧都已經收到了請柬。
我手中捧著那厚重的米白色燙金請柬,看著上麵禮貌的“歡迎攜帶女伴/男伴出席”的話語,隻覺得無比諷刺。
原來所有的人早就已經知道了,隻有我一個人還被蒙在鼓裏。
原先左教授對我有多少寵愛,如今他對我就有多少殘酷。
江茉不忍心地看著我:“楚歌,算了吧。”
多米利奧卻和她唱反調:“不行!怎麼能算了?江茉,我們兩個都多了解左啊!他如果不是真的喜歡上了楚歌小姐,怎麼會和她在一起?可他一旦喜歡上了一個人,怎麼可能真的就放棄!楚歌小姐,你要對左有信心!”
多米利奧是左教授的好朋友,所以,此時此刻他說出來的話對我來說有著獨特的意義和非常的可信度。
實際上,就算不可信又如何呢?我已經足夠絕望,任何一點曙光都足以讓我視作最後的稻草緊緊抓住。
我無法想象失去左教授之後自己應該怎麼如常地生活下去。我的理想、我的努力、我的學業甚至我的人生都已經不知不覺之中變成了圍繞左教授這個中心建立的龐然大物。如果他不在了,我或許連繪畫的意義都會失去吧。
這已經不僅僅是為了證明我的真心到底有沒有白白付出了。我像是一無所有的人緊緊抓住了自己最後的財產,無法想象放開手之後自己的人生會變成什麼樣子。
左教授怎能如此殘忍,連一個念想都不願意給我留?
江茉見我心意已決,便隻能帶著目送我上刑場一般哀傷無奈的表情替我打扮。到底是成熟的性感女郎,江茉不論是衣著品味還是化妝技術都可見一斑。等到她完成對我的大改造之後,我幾乎認不出鏡子裏的自己了。
我臉上畫的妝不算濃豔,但也絕對不是平日裏我自己會選擇的打扮。銀色的眼影如同一對蝴蝶的翅膀順著我的眼型向兩鬢飛起,深黑深灰色的眼線讓我的雙眼顯得格外深邃魅惑。
因為我將要作為多米利奧這個藝術收藏家的女伴出席,所以江茉似乎整個就是衝著把我自身打扮成值得收藏的藝術品這個思路去的。我的頭發被她上了發膠然後燙了卷,而且還用一次性的變色發蠟染上了銀色和淺紫,最後在腦後優雅地盤起,卷曲的發梢垂下來,整體扮相看上去頗有原宿係洛麗塔公主的味道,卻又不會讓人覺得太過誇張故意撥人眼球。
而她給我選擇的禮服也頗為大膽:我的身材本來就不差,配上隱形bra和低胸的設計。江茉給我的是一條暗紫色的小禮服,身後有一個顏色稍淡一些的蝴蝶結,寬大的緞帶順著裙身垂下來,剛好飄蕩在我修長的小腿後方。暗紫色的禮服裙整個裙擺上都有著銀色的刺繡,遠看上去像是讓人挪不開視線的點點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