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驟然的一痛,還來不及呼喊,頭就被人按著壓在了盥洗池裏,水從頭頂的水龍頭噴泄而下,涼的透心,她想要掙紮起來,他抓著她的頭發按著她,水流從頭頂蓋下來,她掙紮也掙不過,唇上痛起來,有人伸手大力的磨蹭著她的唇瓣。
水流更大,那人的手又就在她唇來回,鼻子裏不可避免的嗆水,她叫喊都叫不出,聲音都卡在嗓子裏,一吸氣,水流直衝上腦,一瞬間頭疼欲裂,她拚命掙紮,可掙不過他,腦子疼的簡直是要劈開才好,伸手去亂抓,抓到什麼就扔什麼,想要大叫,一個字也叫不出聲來。
她疼到筋疲力竭,那人也不管不顧,後來幹脆也就不掙紮,雙手扶著水池壁,強忍著頭痛,執拗的不動。
他沒想殺了她不是嗎?不然蓋上池子的塞子,她一定淹死的很快。
良久,頭上的壓力一鬆,她整個人都已經無力,順勢癱坐在地板上,嗆了的水此刻才爆發,整個人趴在地板上劇烈的咳嗽,幾乎是要把肺都咳出來,拚盡全力的蜷縮起身子,像一隻被扔讓岸的蝦米一樣蜷曲。
咳的難受至極,頭疼如同刀劈,她看見他。
他就在她身側,那樣冰冷的目光,如果不是他濕了的衣袖,她真覺得剛才那個將她按在水池裏的變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更像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君子,居高臨下看她。
“你幹什麼!”她抬頭看王熙,身子都在抖。
王熙隻是看她,仿佛看著一尾遊魚,沒任何情感可言,似乎根本將她沒放在眼裏,冷清而可怕。
她的憤怒,她的疼,她的掙紮,他仿佛都看不到。
尹淼頭發淩亂,掙紮著要起來往外走,肩頭卻被人壓住,整個人被按在浴室的牆壁上。
王熙直視著她的眸子,她也直視著他,他的唇壓下來,那樣凶猛,不像是一個吻,更像是要將他徹底吞吃入腹,她奮力掙紮也是無力,任由他來,他席卷她每一寸口腔。
尹淼隻覺得耳暈目眩,眼底有些澀澀的感覺,是流不出來的眼淚,心裏那樣絕望,仿佛黑暗無邊無際,耳邊是他的聲音,暴躁而可怖。
“你跟他還做什麼了?說給我聽!”
***
累到了極致,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也可能是昏闕,總之分不清楚,隻覺得閉了眼就很好,至少不痛,心裏不痛。
醒來的時候,外麵夜幕正沉,她隻覺得腰上沉重,略微一動,身上的每一寸骨頭都跟著痛,腰上是王熙的手臂圈著她,她在熟悉的大床上,仿佛不過是無數個夜裏睡醒的樣子。
想要起身掙開他的手臂,卻覺得腰上他的手收的緊了,她用力,他也用力,她動彈不了絲毫,隻能是回頭。
黑暗裏,看見他亮晶晶的眸子,被外麵城市的光亮點染的那一點如同星光。
“你要什麼,我去拿給你。”王熙聲音不大,緩緩的,一邊說一邊起身。
尹淼看他,也不開口,王熙穿著睡衣在黑暗裏摸索著起來,去一邊桌上拿了什麼東西過來,有種淡淡的薄荷的味道,他手伸過來到她唇邊,是某種軟膏,敷在她唇瓣上,涼涼的,她才覺察出唇角似乎是破了,有些腫。
她扭開頭,避開他的手。
王熙就扭上藥膏,放在一邊,也不言語。
這樣的沉默磨人,尹淼終於忍不住,她沒那樣好的耐性,低著頭開口,一字一句:“王熙,你夠了嗎?還想怎麼樣?”
她很少這樣直呼他的名字,更多時候是叫他王少,總之是尊稱。
王熙伸手摸她的頭發,沒開口跟她說他已經瘋了,在知道尹淼去了蘇君皓酒店房間之後,他其實也在。
沒那麼難,蘇君皓酒店外麵狗仔太多,隨便一個風吹草動都能到他耳朵裏。他放下所有事情到了酒店,Evan嚇得如同篩糠,急忙解釋。
“王少,尹淼絕不是來找蘇導,是宋葉彤宋小姐拉著一起來的,是來捉那個石少,宋小姐誤會了,尹淼絕不是有意,絕不是!我發誓我以後一定看好她!”
王熙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讓人收了Evan的手機禁止她出現,他自己站在套房的門外,最後還是轉身離開。
按常理,進去比較直接,他心裏的怒火已經到了極致,如果進去看到什麼場景,他覺得她承受不起,他可能會捏碎了她,可如果真捏碎了,比她還疼的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