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咧嘴笑了,對柳月說:“不是壞事,是好事,現在暫時我不能告訴你,等以後,或許很快,我一定會告訴你,到時候,你聽了,一定會很高興很高興的,嘿嘿……現在,暫時保密……”
柳月直勾勾地看著我:“真的能讓我很高興很高興?”
“是的,絕對的!”我一拍胸鋪。
柳月傻嗬嗬地笑起來:“真的啊?你到底在幹嗎啊?”
“無可奉告!”我得意地笑笑。
柳月笑了:“行,我不問了,你就搗鼓吧,我看到時候能不能讓我高興起來!不過,我可警告你,不許做壞事啊……”
我一翻眼皮:“你就不能往好處想想,難道我非得幹壞事不行啊!我就不能做點好事了?”
柳月又忍不住笑了:“好了,別鬧騰了,回去好好睡覺,睡到10點,我喊你!”
回到房間,我躺在床上興奮地輾轉反側,根本就沒睡著,到早上8點就一咕嚕爬起來,敲柳月的房間門。
柳月開門,看見我:“怎麼了?不睡了?今天是自由活動,大家隨意的,幹嗎起這麼早?”
“不困啊,我睡醒了,”我看著穿著整齊的柳月:“你不也是早就起來了嗎?我們出去玩去吧……”
柳月抿嘴笑笑:“那些人都還沒起呢,不管他們了,讓他們睡吧,走,我們出去玩去,先下樓吃早飯。”
我和柳月收拾好東西,下樓吃了自助餐,然後乘車去了圓明園遺址。
路上,柳月看著我:“江峰,真奇怪,從昨晚開始,你突然就莫名其妙興奮起來了,嗬嗬……看你今天的表情啊,到處都在笑……”
我咧嘴大笑:“哈哈……”
“嗬嗬……”柳月看著我傻乎乎的樣子,忍不住又笑起來。
柳月沒有再問我什麼事情。
“你怎麼不問我了呢?”我看著柳月:“你不好奇了?”
“我好奇啊,可是你不告訴我,我有什麼辦法?”柳月嗔怪地看了我一眼:“不過,我也想了,你知道高興也就罷了,不想讓俺分享,那就不分享唄,不稀罕……再說了,俺也不喜歡到處打聽別人的事情,也不想勉為人難……”
我心裏得意地笑了半天,沒說話。
很快,到了圓明園遺址,我看見了我熟悉的幾根殘柱。
早在讀小學的時候,曆史教科書上的大水法殘疾就曾強烈震撼過我幼小的心靈,如今,到了北京,我就惦記著接受這一份沉重的曆史的洗禮。
圓明園,一直是我的一個夢,對於喜歡曆史的我來說,是我必須要感悟和了解的一個東西。
無數次,我夢回圓明園,我對圓明園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結。
或許,男人都是這樣,都對曆史背負著沉重的責任感。
我和柳月走向圓明園遺址,我的心走進了迷惘的曆史。
圓明園,曾經的萬園之園,曾經的鼎世之園,幾度在我的思潮裏複活,浮光掠影地攫取我的靈魂。
落葉紛飛,花兒凋零,圓明園似乎揮灑進了它的活力,金色的樹葉飄落,為林間的小石徑鋪上了一條華麗高貴的地毯,沒有人聲的嘈雜,隻有似夢境中輕輕的聲響,落葉裝飾著有些蒼老的福海,映襯著水上的石橋,如一幅味美的水墨畫。偶有鬆鼠在樹間跳躍,這也許是秋天的圓明園所掩藏的點點生機吧!雖隻有一點一滴,卻可喚醒大地。這,是滄桑的圓明園,厚重而悲壯。
由北門進園,我和柳月走不遠,大水法殘體便漸漸向我推進,把我從圖片的模糊印記中拉入實在。橫躺豎臥著的,雕刻著飛龍舞鳳的殘石中,幾根殘破的石柱兀立在蒼涼空曠的廢墟之上。
我呆呆站立在秋日的殘陽裏,麵對趙曆史的恥辱柱靜默著,那殘破的沉重立刻重重的壓在我的心頭。憑吊圓明園,憑吊中華民族五千年曆史,一種悲愴,一種莊重塞在我的胸腔和喉嚨之間,使我喘不上氣來。
站在曆史的天空,我仿佛看見,一輪曉月向天邊淡去。孤懸的大樹,在凜冽的風中,沉澱著灰色的天光。圓明園不曾消逝,惟有那場百年前的大火,依然灼傷著我們民族一個時代的悲哀。雕花的石柱,依然折斷我們沉重的腳步……
望一眼這陰霾的朝代,依然連綿著落葉和悲情的雨聲。曠野沙沙,這是一片震天撼地的大火,如血色的落日,步入我的內心,我的天空落滿塵埃,我用滴血的手指,點燃最初的文明;我用瘡痍的苦艾,掩埋大地最後的憂傷。
我來到了圓明園,我在潦草的對視中,心情沉重如鐵。我已無法抽身離去,我已深入得太久太久。我知道:我必須站在傷口的前沿,深藏這永不磨滅的恥辱,在曾經的殘垣上,堆積我的骨血,重新在那場大火中永生,重新在那場大火中,看清我們民族永遠前進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