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和柳月一起進山(1 / 2)

我不由打了一個寒噤,雖然房間裏很熱。

我躺在沙發上,帶著無限的憂傷和思緒,不由歎了一口氣,人生就是命運,性格決定命運,隨波逐流吧……

我突然感到了人生的一種悲涼和愁苦,心裏無限惆悵起來……

我在落寞和獨孤中慢慢睡去,夢裏見到了我那黛色的貧瘠的連綿的大山,還有那每日裏我坐在大石頭上眺望著慢慢西下的如血殘陽……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柳月一起會和,帶著一輛大貨車,車上裝滿了米麵和豬肉,進山了,去給石屋村的鄉親們送年貨。

這是我和柳月第一次一起去石屋村,去我的大山,我那生命中注定留下難忘記憶的大山。

我不知道此刻柳月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情,而我,想起那大山裏的一年,想起那一年裏心的苦痛和煉獄,不由百感交集……

大山裏,石屋村。

當遠處最高山峰頂端的最後一縷夕陽逝去,夜晚的屏幕也就拉上了,半山腰裏的石屋村開始籠罩在深沉無邊的暗夜中,尖利吼叫的山風在嗚嗚地拍打著窗欞,像是晚歸的孩子在拍打著家門。

月光冷照,偶爾傳來幾聲狗吠,整個大山似乎都已經昏昏睡去,隻有那溫暖的山民小屋裏酒趣正酣,男人們擠在一起,燒得熱滾滾的土炕把寒冷顫抖趕到了屋外,隨便擺上幾個小菜,隻有大碗大碗地喝酒,菜是很少動的;謂之猜拳聲碰杯聲聲聲暖耳;女人們坐在炕下,應合著男人們的話茬,不時暖壺酒,端碗水,再切上一大盤的鹵牛肉。三個女人一台戲,各自的男人在酒桌上,底下的女人們就東家長西家短地瞎聊起來。

不知什麼時候月已西沉,大家才三三兩兩地散了,女人扶著自己搖搖晃晃的男人,一邊罵一邊緊攙著道小心。男主人打起了鼻鼾,女主人不得不一個人收拾殘局,鋪好被褥,爾後把男主人拉進了被窩,熄了燈。幾縷月光溜了進來,撫摸著男人的臉,像是女人的手,看著自己熟睡的男人,女人歎了口氣,微笑著睡著了。

外麵的雪積了半尺,狗也在自己鋪著穀草的窩裏睡著了,亮就輕巧巧地倚在樹枝,冷清清地對著天地,還有地下熟睡的人和狗;每個人明天都會醒來,我相信,也許明天仍會寒冷刺骨,而人的心不會寒冷,掃雪喂狗。

這一副安寧祥和的山村夜景,也是我在大山裏無數次經曆過的場景,這種場景,在我離開大山後,曾經無數次出現在我的夢境裏,讓我縈繞牽懷,心動纏棉,感動不已。

如今,我又回來,又回到了我的大山,我的山村,和我在大山裏每日魂牽夢繞的女人一起。

此刻,在以前扶貧組住的屋子裏,那張大大的炕上,炕火熊熊,暖意融融。

我和柳月盤腿坐在炕上,腿上圍著薄被子,我們之間放著一張小炕桌,桌子上擺放著酒菜,還有一盒打開的白色過濾嘴的三五煙。這是柳月喜歡抽的。

我們靜靜地盤腿麵對麵坐在炕上,靜靜地喝酒吃菜抽煙。

雖然已經是夜晚,白日裏場景卻又浮現在我眼前……

當我們沿著修好的蜿蜒盤旋的盤山公路終於到達石屋村的時候,村口是一副我永生難忘的情景:石屋村的鄉親們扶老攜幼站在村口翹首等待,鑼鼓喧天,孩子們在歡呼雀躍奔跑著,老村長站在最前端,還有被歲月過早磨礪了青春的王老師,整個村子仿佛在提前歡度春節。

來之前,按照柳月的吩咐,我提前通知了老村長,並要求他不要通知縣裏和鄉裏,我們隻和村裏的鄉親一起享受這一刻。

車子停穩了,我先下了車,鄉親們都圍了上來,帶著淳樸熱情的歡笑和我招呼,爭先恐後深處長滿老繭的手和我相握,那份質樸和憨直讓我感動。

孩子們都擁過來拉我的手,一聲聲純真的“江叔叔”此起彼伏,飽含著真摯的情感。

鑼鼓聲聲,像是在歡迎遠出歸來的遊子。

我和鄉親們打完招呼,接著回頭招呼柳月下車。

柳月下車的一刹那,周圍的空氣仿佛一下子凝固了,停止了流動,變得安靜起來,就連那在人群裏鑽來鑽去的看家狗也似乎受了感染,停止了歡跑。

鑼鼓聲一下子停了下來,鑼鼓手們和大家一樣,都頓時呆住了。

大家都直勾勾地看著柳月,看著車上下來的這個仙女一般的絕美女人。

柳月今天穿了一身休閑服,白色的旅遊鞋,藍白色的牛仔褲,白色的羽絨服,深藍色的圍巾,齊耳短發梳理地很整潔,雖然是一副休閑的打扮,卻依然遮掩不住那嬌美的麵容和高貴舒雅的氣質。

鄉親們都被柳月這絕倫的美麗震驚了,一時忘記了歡迎和鼓掌,忘記了敲鑼打鼓,都安靜地呆立著,注視著柳月。

柳月下來,看著大家,微笑著,主動伸出手去和最近的老村長握手,同時對著鄉親們說:“石屋村的父老鄉親們,你們好,俺和江記者來看望大家了,給父老鄉親們拜個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