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打算實施報複計劃開始,蘇冉就決定堅持冤有頭,債有主的原則,絕不牽扯任何無辜,傷害她的人是顧淵塵,她恨的人也是顧淵塵,他們之間的恩怨,從來都不需要無足輕重的人來幹涉。
她出身平凡,思維意識也非常簡單,對於蘇冉來說,結婚的理由隻可能是因為愛,那些為了商業利益而存在的爾虞我詐和勾心鬥角,她不感興趣,至於聯姻,她更是無法理解也不能認同——
到底是怎樣絕情的父母,才能忍心用犧牲自己兒女的幸福來換取所謂的榮華富貴?難道真摯情感與他們而言,都是虛無縹緲的泡沫嗎?倘若有一天,牽絆著彼此的枷鎖斷裂了,他們,該以怎樣的姿態來應付餘生呢?
如此想著,蘇冉隻覺得悲哀,忽然,她感到了手腕上傳來的力道,顧淵塵正拉著她前行,不知要去往何處,胸口一頓,她反應過來後便使勁地向後扯著身子抗議道:
“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裏?”
“回家。”言簡意賅,顧淵塵的視線始終落在遠處車水馬龍的道路上,與此同時,沈芳菲急切沙啞的嗓音也傳進了蘇冉的耳中,伴著夜風,格外淒涼。
“塵哥哥,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麼辦?我怎麼跟大家交代啊?”
是啊,她怎麼交代?
今晚是顧淵塵和沈芳菲的訂婚典禮,前來祝賀的都是業界名流,若是此刻男女主角們再不登台露麵,明早的頭條怕是會被顧沈兩家的醜聞占滿,尤其是沈家千金的名譽,會受到很大的折損,那樣的話,她蘇冉便成了萬惡的罪人,她的初衷,也會受到影響。
“顧淵塵,你不能走。”
用力地抽回胳膊,瘦弱的蘇冉踉蹌著險些跌倒,他走的太快,她有些吃不消,白淨光潔的額頭上,浸著密密麻麻的汗珠,長發微亂地貼著臉頰,有些狼狽頹喪,即使如此模樣,她也依然美的令人心驚。
低頭望著空落落的掌心,顧淵塵頗為不滿地蹙起了眉峰,但當他的視線與蘇冉的視線重合的時候,所有的情緒都又轉化成了溫柔和寵溺:“雪兒,怎麼了?”
心頭顫了顫,蘇冉轉頭看了眼步履艱難的沈芳菲,她顯然是穿不慣高跟鞋,動作看起來很是笨拙,察覺到她打探的目光,她憎惡地別過眼惱怒地咬牙訓誡道:
“看什麼?不準看!”
暗暗地歎氣,蘇冉再次看向顧淵塵,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有令人為之屏息的資本,他這種活在金字塔頂端的佼佼者,永遠是她們這些凡夫俗子望塵莫及的對象,之前是她太天真,傻傻地以為可以在他的心中占據一席之地,結果卻是流離失所,痛失愛子……
抿了抿唇,蘇冉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不堪的前塵往事,注視著顧淵塵深邃如墨的眸子,她認真地問道:“你走了,沈小姐怎麼辦呢?她一個孤零零的女人,怎麼去麵對那麼多賓客和記者們的追問?怎麼去麵對她的父母和你的父母?你有考慮過嗎?”
狐疑地盯著蘇冉看了半晌,顧淵塵雲淡風輕地反問道:“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你……”蘇冉啞口無言,轉而她又麵色冷凜地質問道:“你當初答應和沈小姐訂婚,就等於答應了要和她白頭偕老,你這樣突然的變卦,不是很過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