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開心就好。”沉默了半晌,顧淵塵才悠悠地吐出這麼一句,這下,變成蘇冉不滿了:“顧先生,你難道一點都不興奮?”
“我為什麼要興奮?”顧淵塵不解。
“故友重逢,同窗再聚,這麼有紀念意義的時刻,你一點都不期待?”
“不期待。”
“你不想去看看老師同學嗎?”
“不想。”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顧淵塵,人要有良心。”
“……”對方沒有再說話。
原本顧淵塵就是個非常喜歡獨來獨往的怪咖,他言語不多,喜怒無常,周身總是散發著令人望而卻步的冷凜之氣,在讀大學的時候,他除了黨雪妍外,幾乎不跟旁人多說一句話,他不住宿舍,不參加社團活動,不跟老師和同學們交流,四年下來,沒交到什麼朋友,當時的他尚且如此孤傲,如今他失憶了,對過往的種種人和事,更是提不起半點興趣,所以,他對此次校慶沒有一點感覺。
但是蘇冉卻是十分希望他能去的。
“顧淵塵,你就當是陪陪我不好嗎?”軟磨硬泡行不通,蘇冉隻得采取撒嬌賣萌的終極戰略,她記得他的弱點,也知道他最受不了她這幅柔弱可憐的模樣。
果然不出多久,顧淵塵就招架不住了,聽到蘇冉的聲音,他感覺心裏像是貓爪般酥酥麻麻,這種感覺很熟悉,也很陌生。
“蘇小姐,請你好好說話。”
“那你先答應我。”蘇冉堅持,說實話她自己都受不了自己這副賤賤的樣子,但是為了達到目的,她也沒有辦法:“你答應陪我去參加校慶,我就答應你好好說話。”
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順著胳膊一路往上蔓延,顧淵塵咬咬牙,隻覺得頭皮一陣陣地發麻,按著水池邊緣的白色瓷磚,他道:
“我去不了,學生證丟了。”
“那沒事,我帶你進去。”見顧淵塵終於妥協,蘇冉長長地舒了口氣:“到時候他們要問的話,我就說你是我老公,反正你和黨雪妍的關係整個省南學院都知道,不會有人懷疑的,行了,這事就這麼定了啊。”
“等等。”察覺到蘇冉要掛電話,顧淵塵連忙叫住了她,頓了頓,他才含含糊糊地開口道:“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黨雪妍?”
“我不是。”蘇冉回答的依然堅決,顧淵塵沒有再多問,而是輕輕地嗯了一聲,隨即說道:“周二下午,你在你家門口的站牌等我。”
“做什麼?”
“別問,準時赴約就行。”
“我……”
“如果你拒絕,我就不陪你參加校慶。”
“喂!”
顧淵塵放完狠話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他可不想讓蘇冉知道他為了給她打電話,還偷偷地躲到廁所裏,要是他再不回去,顧國忠肯定會以為他掉進馬桶裏了。
好不容易等蘇冉閑下來,吳少卿趕緊把憋了半天的話問了出來。
“冉冉,你是不是很介意我那次的表白?”
“沒有啊。”
“我能感覺到,你一直在躲我。”
“你想多了吳哥。”假裝平靜地笑了笑,蘇冉盡可能地把負麵情緒隱藏起來,她不是介意吳少卿的表白。隻是感覺別扭。
僅僅是別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