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在一起，你開心嗎？”
望著窗外不停倒退的街景，蘇冉仔細地回想著顧淵塵剛才的問題，她問了原因，得到的回答是：“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前妻。”
他想起了已經過世的黨雪妍。
“她在自殺前的半年，一直住在顧家別墅裏，雖然那時候她天天跟我在一起，但是我知道她並不快樂，那時候的我，根本不會考慮她的感受，現在想想，真是後悔莫及。”
顧淵塵後悔了。
淡淡地牽動了下嘴角，蘇冉說不清楚自己此刻是什麼心情，其實不隻是那半年，之前他們還沒有分手的時候，顧淵塵就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極度自私的人，他太過一意孤行，完全不懂得憐香惜玉，當然，也不可能會明白女孩子那些細膩的小心思。
黨雪妍不喜歡吃辣，他卻無辣不歡，每次出去吃火鍋，她都要把食物在溫水裏涮好幾遍才敢放嘴裏，他不理解就算了，居然還肆無忌憚地嘲笑她矯情，黨雪妍恐高，不喜歡太過刺激的娛樂項目，他卻天生膽大愛挑戰極限，每次去遊樂園，她都嚇得臉色發白滿頭冷汗，每每她難受的想吐的時候，他還很不厚道地說她膽小玩不開，這樣的事情有很多，顧淵塵記不得，蘇冉卻永遠都忘不了。
“我們到了。”低沉的嗓音，拉回了她縹緲的思緒，四下看了看，蘇冉隨口問道：“你帶我來國貿大廈做什麼？”
“當然是吃喝玩樂，消磨時間了。”解下安全帶，顧淵塵滿臉笑容地看著蘇冉，他的眼神深邃幽暗，帶著她讀不懂的情緒，在她準備下車時，他又道：“蘇小姐，你的答案呢？”
她的答案？
開車門的手頓住，蘇冉忽然明白了顧淵塵所指的答案是什麼，搖搖頭，她很坦然地開口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她沒有說謊，蘇冉的的確確不知道跟顧淵塵在一起是否開心，她隻知道自己在見到他時，總會想起那些痛苦絕望的過去，但是有時候，她又會忽略那些回憶，很期待，甚至很享受跟他在一起的時光，不過這種安於現狀的情況很奇妙，往往轉瞬之間就消失了。
望著她清亮的眸子，顧淵塵笑道：“下車。”
說實話，他的心理感受跟蘇冉是完全相同的，很矛盾，也很糾結，明明知道她不是黨雪妍，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亡妻，可是在獨處的時候，他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她，想聽她的聲音，想要不顧一切地去見她，可真正見到了，卻又開始失落，失落以後，又有了新的希望，想要親近她，想要了解她，但行動上，卻總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鉗製著他。
有種進退兩難的挫敗感。
“歡迎光臨二位，請進。”
到底是市中心最繁華的綜合性商場，國貿大廈對於禮儀小姐的要求除了形象好，氣質佳以外，連聲音的音色和音準也非常挑剔。
蘇冉記得五年前，顧淵塵經常帶她來這裏采購東西，每次當她看到掛牌上那不菲的價格時，都會感覺無比的肉疼，但後來，這種肉疼的感覺被對他刷卡時的帥氣模樣所帶來的崇拜感替代，慢慢的。也便成了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