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偷溜出來的,你哥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
“是他讓你逼我回去的,還是你自己本來就不想看到我?”
“我不是出來玩的,我現在心情很煩,我想一個人靜靜,你不要打擾我行不行?”
“我不會打擾你的,我會安靜的待在你身邊,隻要能一起吃吃飯聊聊天我就滿足了。”
季風煩燥的揉揉額頭:“我說的不夠清楚嗎?我想一個人靜靜,是一個人,即使你一句話不說的待在我身邊,我也會覺得不自在明白了嗎?”
上官晴晴不說話了,淚水濕透了她的眼眶,沉默了很久後,大廳內傳來了她所乘航班的登機提示,她什麼也沒說,奪過季風手裏的機票,頭也不回的走了。
季風望著她的背影,想說些什麼,可最終什麼也沒說,片刻後,他的手機收到一條短信:“即使再怎麼不喜歡我,也不用表現出來,隻要像過去那樣,偶爾陪我吃頓飯,我都會覺得很開心,那個男人是喜歡我的,他隻是沒有說出來罷了。”
上官晴晴興奮而去、失落而歸,回到家一句話也不說,麵無表情的上了樓。
晚上,司徒蘭心從公司回來後,聽到家裏的傭人說小姐回來了,便趕緊來到晴晴的房間,看到她蒙著被子睡在床上,擔憂的問:“怎麼了晴晴?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其實她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嫂子,最後一次了,我不會再那麼沒自尊心的拿熱臉去貼季風的冷屁股。”
上官晴晴可能是哭了很久,嗓子已經沙啞了,季風的冷漠,是對她最赤裸裸的打擊。
司徒蘭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能夠明白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無奈,隻能安慰小姑子:“好了,爭取過就好了,季風不喜歡你,那不是你的錯,是他沒有眼光,是他的損失,總有一天他會後悔的。”
嗚嗚
上官晴晴撲進嫂子懷裏放聲大哭,蘭心心疼的撫摸她的頭發,任她發泄心中的苦悶,漸漸的,小姑子不哭了,甚至連抽泣聲也聽不見。
她覺得有些不對勁,低下頭一看,頓時大吃一驚,小姑子竟然昏了過去。
“晴晴,晴晴!!”她驚慌的呐喊,上官晴晴卻沒有任何知覺和意識。
充滿了消毒水味道的醫院裏,司徒蘭心和家人焦急的等在爭診室門外,上官瑞一臉陰霾的站在窗前,司徒蘭心掙紮了好久才諾諾的走過去,愧疚的說:“對不起”
上官瑞撇她一眼:“為什麼說對不起?”
“我不該鼓勵晴晴去找季風,如果不去找他,晴晴也不會”
“算了,這是早晚會發生的事,隻是去找季風成了契合點而已。”
“她不會有事吧?”
“要等醫生出來才知道。”
上官瑞的表情凝重,司徒蘭心不禁更加內疚,心裏默默祈禱小姑子盡快脫離危險,否則她一定會自責一輩子。
急診室的燈滅了,醫生走出來,所有的人都焦急的圍上去:“怎麼樣?我女兒情況怎樣了?”
“要盡快動手術,腦部已經有出血的現象。”
“什麼時間比較好?”
“三天後吧。”
老夫人一口答應:“好,那就三天後。”
反正是遲早要動的手術,動了以後也就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上官晴晴知道了自己的病,卻並沒有表現得過於激動,對她來說,得不到季風的愛,活著與死亡都已經無所謂。
手術的前一天晚上,季風來到了她的病房,沒有吵醒她,隻是目不轉睛的打量她。
像是有心靈感應,上官晴晴醒了,看到身邊坐著的人,她懷疑是夢境,木然的問:“你怎麼會在這裏?”
“聽說你病了,回來看看你。”
“我沒事,你走吧。”
她別過了頭,不想再與他說話。
“晴晴,我們交往吧。”
季風突然蹦出這樣一句話,上官晴晴怔了怔,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交往吧,以戀愛為基礎,以婚姻為前提。”
她心跳加快,卻不敢高興得太早,而是支撐著坐起身:“為什麼突然改變心意了?是因為同情我嗎?”
“不是,是想試著跟你交往看看,也許你真的是那個適合我的人。”
季風的眼神專注而認真,上官晴晴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開心的撲到他懷裏,與他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就算這是一場夢,她也甘願沉醉其中
或許是因為愛情的力量,上官晴晴的手術十分成功,全家人懸著的心也都落下了,季風每天陪在晴晴身邊,因此,司徒蘭心繼續在公司替上官瑞分憂解難。
這天,公司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一走進秘書室,兩人俱是一愣,司徒蘭心死死的盯著唐琳,唐琳也死死的盯著她。
“你來幹嗎?”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你在這裏幹什麼?”
司徒蘭心沒好氣的笑笑:“這是我老公的公司,我來幫忙不行嗎?”
“切。”唐琳諷刺的冷哼:“瑞哥的公司還沒落魄到要你來替他幫忙吧?”
“我高興,你管得著麼?”
唐琳麵色沉了沉,徑直朝總裁辦公室走去,卻在抬手準備敲門時,回頭挖苦一句:“也是,反正也生不出孩子,就隻能找點別的事做做,否則真是一點存在的價值都沒有了。”
司徒蘭心抬手扔過去一個文件夾,卻隻砸到了門,人已經閃身進了辦公室。
半小時後,唐琳出來了,經過司徒蘭心身邊時,極其不屑的瞄她一眼,昂首挺胸的揚長而去。
她前腳一走後腳上官瑞便也出了來,趴在司徒蘭心桌邊歪頭打量她:“怎麼?生氣了?”
司徒蘭心沒好氣的抬眸:“她來幹嗎?”
“還能幹嗎?談證據的事唄。”
“談好了?”
“約我明天晚上出去談。”
司徒蘭心眉一蹩:“你答應了?”
“恩,反正早晚要解決的,早解決早省心。”
“說好去哪裏談了嗎?”
“地點我來定。”
“那你準備到哪談?”
“就去我常去的那家會所。”
一聽是他常去的會所,她的心才稍稍安定一點,若有所思地叮囑他:“當心一點,唐琳已經不是當初你所認識的那個唐琳了。”
上官瑞點頭:“放心,我自有分寸。”
上官瑞和司徒蘭心從公司下班後,看了看時間,他對她說:“我想去醫院看看晴晴,你去嗎?”
司徒蘭心點頭:“好啊,不過我想先回家給她煮點好吃的帶過去。”
“那要不我先過去吧?”
“恩,也行。”
兩人分道揚鑣,一個往家裏趕,一個趕去了醫院。
上官瑞到了醫院,來到妹妹的病房,看到妹妹正在睡覺,季風坐在她床邊,他悄聲問:“晴晴還好吧?”
“恩,挺好,醫生說恢複的不錯。”
上官瑞眼中閃過一絲感激,指了指外麵:“我們到天台聊聊。”
季風撇一眼床上沉睡的人,點頭:“好。”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病房,徑直朝醫院的天台走去,寂靜的病房裏,上官晴晴緩緩的睜開了眼,她其實還沒有睡著。
哥哥的突然出現,令她心中頗為不安,總覺得季風會輕易接受她的感情,一定隱藏著某些她所不知道的隱情。
她掀開被子,穿上拖鞋,亦步亦趨的跟了出去。
夏日的夜晚空氣中彌漫著濕熱的味道,耳邊到處是知了的叫聲,偶爾有一陣涼風吹過,也隻能感受到微微的涼爽。
上官瑞半隱在黑暗中,凝望著季風,沉沉的開口:“晴晴手術能圓滿的成功,多虧了你,謝謝。”
“沒關係,雖然我和她沒有血緣關係,但在心裏,早已經把她看成了我的親妹妹。”
“等她出院後我就會把她送到國外讀書,到時候再以門當戶對懸殊的理由拒絕你們交往,你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季風點頭:“恩。”
兩人沉默了數秒,上官瑞繼續說:“真的,不能喜歡她嗎?一點都不能嗎?”
“晴晴是個好女孩,可感情的事勉強不了,哥哥對妹妹的親情無論怎麼努力都不可能演變成愛情。”
上官瑞深深的歎口氣:“哎,好吧,你能答應我們暫時接受晴晴的感情,讓她平安度過一劫已經是仁之義盡,我們不該再對你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他話剛落音,口袋裏的手機響了:“喂?哪位哦,徐董啊,現在嗎恩好的,那我現在過去好,那待會見。”
上官瑞掛了手機,拍拍季風的肩膀,意味深長的點點頭:“天野集團的徐董約我談清一路那塊地皮的事,我先過去了。”
“好。”
季風佇在原地沒動,上官瑞轉身走了,他走的匆忙,以至於沒有發現站在陰暗處一抹小小的,顫抖的身軀。
是的,上官晴晴在顫抖,可是她沒有哭,眼淚隻有在傷心的時候才會流,當心麻木的時候,什麼都會忘記,忘記難過,忘記流淚。
她拖著木然的步伐向前走,隔著十步之遙,輕喚一聲:“季風哥。”
季風腦子轟隆一聲,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當他驚愕的回頭,卻發現不是錯覺,上官晴晴就站在他麵前,觸手可及的地方。
“晴晴,你怎麼會在這裏”
他倒抽口冷氣,十分擔心剛才和上官瑞的談話是不是已經被她聽到了。
“病房裏太悶,我出來透透氣。”
“出來多久了?剛出來嗎?”
季風問的眼神十分閃爍。
上官晴晴麵無表情的望著他,一字一句的回答:“很久了,跟你們一起上來的。”
整整半分鍾,季風說不出一句話,兩人就那樣茫然的凝視著對方,從晴晴的眼裏,他看到了一種無法言喻的心傷。
“所以都聽到了嗎?”
“恩。”
她輕輕點頭,盯著地麵木然的說:“雖然一直都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當你跟我說會試著跟我交往的時候,我還是相信了,相信因為我的堅持你對我動心了,卻沒想到,到來頭你還是因為我的病才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