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夕藺瘋了似的跳下車,隔著幾米遠的距離,望著已經變得成熟的女兒,撕心肺裂的哭喊道:“晴晴--我的女兒!!”
母女倆抱在一起嚎啕大哭,司徒蘭心被這重逢的場麵也感動的熱淚盈眶,一家人又返回了客廳,老夫人還是抱著女兒哭,晴晴也在哭,兩年時間雖然不是很長,可是那種思念親人的心情卻是度日如年。
晴晴哭了很久後,才抬頭問:“我爸呢?”
驀然地,氣氛一下子僵硬了,司徒蘭心睨向上官瑞,他的臉陰沉的猶如被烏雲籠罩。而婆婆則是淚如雨下。
上官晴晴突然慌了,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抓住母親的手說:“媽,我爸怎麼了?”
老夫人不說話隻是哭。她又轉身問上官瑞:“哥,我爸呢?我爸去哪了?”
上官瑞也不說話,上官晴晴徹底慌了:“嫂子,你告訴我,我爸怎麼了?我爸是不是出事了?”
司徒蘭心的眼淚忍不住滲出眼眶,她沉吟片刻,哽咽著說:“爸爸,已經去世了”
砰一聲,上官晴晴昏倒在地上,她日思夜想的親人,在她終於可以放下心結歸來時,卻被殘酷的告知,已經不在人世。
醒來後的晴晴,哭得肝腸寸斷,不顧身體虛弱,不顧夜深人靜,執意要去父親的墓地,上官老夫人坳不過她,隻好讓司機開車,一家人陪著她來到了上官老爺的墳前。
跪在父親的墓碑前,上官晴晴幾次哭得背過了氣,世上最悲哀的事,莫過於以為自己的親人健康的活著,其實卻已經死了。
“晴晴,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吧。”
司徒蘭心不忍看到小姑子如此傷心難過,流著淚上前安慰。
“是的女兒,你爸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看到你哭,你不要再哭了,爸爸會心疼的”
“媽,你們都回去吧,我想單獨跟我爸說幾句話。”
“我們在這陪你。”
“不用了,我是個不孝的女兒,我要留在這裏跟爸爸懺悔。”
上官晴晴自責於自己連父親的葬禮都沒有參加,無論家人如何勸她,她都不肯離開父親的墓地,執意要留下來盡應盡的孝道。
無奈之下,家人隻好離去,讓她一個人留了下來。
這一晚,晴晴在父親的墳前跪了整整一夜,訴盡了二年來的思念,淚水一直未幹。
天亮後,季風開車來到了墓地,是司徒蘭心打電話告訴他的,晴晴回來了。
遠遠的看著那一抹纖細的背影,依然瘦弱卻是倔強了不少,季風心中劃過一絲異樣,他輕輕的走過去,喚一聲:“晴晴,你回來了。”
上官晴晴的身體僵了僵,卻沒有回頭,“恩。”她沙啞的應一聲。
“你在這待了一夜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上前伸手想攙扶她,上官晴晴卻拒絕了他的好意,自己站了起來。
坐在季風的車裏,她一句話也沒說,車子停在白雲公館,下車時,季風開口了:“老爺的死我們每個人都很難過,但難過歸難過,我們總要麵對現實,你也不要太自責,這不是你的錯,今天你就好好休息,明天我抽空陪你四處轉轉。”
“不用了。”
上官晴晴雲淡風輕的搖頭,望著他的眼睛,平靜的說:“雖然現在很傷心,可我能夠挺得過去,我不再是當初那個遇到挫折時,需要你陪伴才能度過的人,在外麵這兩年,我遇到過很多困難,都是我一個人挺過來的,我依然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為,但值得慶幸的是,我已經放下了對你的感情。”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司徒蘭心接到了舅舅的電話,得知舅媽生病住院,她頓時急火攻心,迅速收拾行李準備回f市。
就在她準備下樓時,跟從樓下上來的上官瑞撞個滿懷。
上官瑞盯著她手裏的行李,詫異的挑眉:“你這是要去哪?”
“我舅媽病了,我得回f市。”
一聽她要回f市,上官瑞的臉便拉了下來:“恐怕這隻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想去會情人吧?”
司徒蘭心懶得跟他解釋太多,拎著行李就往樓下跑,卻被上官瑞一把拽了回來:“我不許你去。”他明確表態。
“我今天必須回去!”
司徒蘭心立場比他還堅定。
“我是你丈夫,你必須聽我的!”
“你是我丈夫,你也沒權利幹涉我的自由!”
上官瑞怒了,厲聲吼道:“你”
司徒蘭心脖子一伸:“我怎樣?是不是又要說我走了就不要回來?!”
上官瑞壓抑了半天才把心口一口氣壓下去,改口:“我送你去機場!”
司徒蘭心盯著他口是心非的背影,撲哧一聲沒好氣地笑了。
當天下午三點,司徒蘭心趕回了f市,沒有去舅舅家,直接奔去了醫院。
她拎著一藍水果到醫院時,意外的發現沈清歌也在,舅媽瞧見她,異常欣喜:“蘭心,你怎麼回來了?”
“舅舅打電話告訴我的,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就是有些感冒,沒想到勞師動眾的把你們都驚動了。”
姚敏君的目光睨向了沈清歌,又睨向了外甥女。
司徒蘭心這才對沈清哥說:“謝謝你來看我舅媽。”
沈清歌佯裝生氣的哼一聲:“才看到我嗎?”
“當然早就看到你了,但我是來看我舅媽的,總不能把舅媽晾在一邊先跟你打招呼吧?”
沈清歌沒好氣的笑笑:“開玩笑的,你當會吃咱舅媽的醋嗎?”
幾個人不約合同的笑了,沈清歌看了看腕上的表:“我公司還有個會要開,先走了,晚上我們一起吃飯。”
司徒蘭心點頭:“好。”
待他出去後,姚敏君握著外甥女的手感概的說:“小沈真是個好男人,昨晚得知我病了,他馬不停蹄的趕來看望我,還把我的醫藥費都給付了。”
呂長貴插一句:“是啊,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好心腸的人,蘭心,你可不能辜負了人家。”
司徒蘭心麵露難色,舅舅和舅媽還不知道她和上官瑞的事,她也不知道怎麼跟他們開這個口,便委婉的說:“我再考慮考慮。”
“還考慮什麼啊?像沈清歌這樣的男人打著燈籠都難找,又不嫌棄你結過婚,又不嫌棄你不能生孩子,你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司徒蘭心見舅媽一根筋就搭在沈清歌身上了,便索性坦白:“他是好,可我愛的人是上官瑞。”
“什麼?”
呂長貴和姚敏君異口同聲,堅決反對司徒蘭心跟上官瑞再有牽連,舅舅說:“蘭心,古話說得好,吃一塹長一智,受到一次挫折,便得到一次教訓,上官瑞他有什麼好的?不過就是家裏有幾個臭錢,人家小沈家裏沒有嗎?人家的家世不比他差到哪兒去。”
“就是,想當初你是怎麼被他們趕出來的?現在好了傷疤就忘了痛是不是?”
司徒蘭心歎口氣:“舅媽沒人趕我走,是我自己走的,上官瑞他差點都跪下來求我不要走,可我還是走了,說來說去其實是我挺對不起人家的。”
天哪,姚敏君揉揉額頭,對呂長貴:“你看,你看,我就說她隻要去了b市,那姓上官的肯定給她灌**湯,怎麼樣?被我說中了吧?!”
呂長貴寒著臉訓斥外甥女:“你要跟上官瑞複合的話,以後就當沒我這個舅舅!”
司徒蘭心跟他們無法溝通,晚上躺在床上,她就給上官瑞發短信了。
“睡了沒有?”
“沒。”
“想我沒有?”
“沒。”
“真沒還是假沒?”
“真沒如何?假沒如何?”
“真沒的話我就睡覺了,假沒的話我就再跟你聊聊。”
等了好一會,上官瑞才回一條:“假沒。”
司徒蘭心看到這條短信時笑得合不攏嘴,心裏比吃了蜜還甜。
“我跟你說件事啊,這次我回不去了。”
“為什麼?”
“我舅舅和舅媽堅決反對我跟你再來往,他們的心現在已經完全被沈清歌收買了。”
上官瑞驀然火大,心裏非常後悔,他就不該放司徒蘭心回去的!
“那你會聽他們的話嗎?”
“這個我不敢不聽,在你拋棄我的時候,可是他們收留了我。”
“我什麼時候拋棄你了?”
“哎不說了,反正我舅舅已經言正聲明,如果我跟你複合的話,他就和我斷絕關係。”
“那就斷吧,他又不是你老子,他憑什麼幹涉你跟誰在一起。”
司徒蘭心沒給他回,上官瑞沉不住氣了,趕緊打電話過來,卻被提示對方已關機。
她是故意讓他著急,讓他對她產生危機感。
司徒蘭心壓根沒想到,第二天中午,上官瑞就追到f市了。
去機場接他的時候,司徒蘭心眼珠子都差點翻出來,沒好氣的問:“你來這幹嗎?”
“搶人!”
上官瑞拉起她的手就說:“跟我回去。”
司徒蘭心用力掙脫:“不行,我舅媽還病著呢,你讓我丟下他們跟你私奔嗎?開什麼國際玩笑。”
“那你想怎麼樣?”
“真要帶我回去的話,那就先去征得我舅舅的同意,若他老人家同意了,我馬上跟你走。”
上官瑞無奈的歎口氣:“帶我去。”
坐在出租車裏,司徒蘭心提醒他:“你可要做好被打破頭的準備。”
“停車。”
上官瑞突然喊道。
“幹嗎?要臨陣退縮當逃兵嗎?”
司徒蘭心以為他是被她的話嚇到了,一臉困惑。
“買東西。”
上官瑞沒好氣的瞪她一眼。
兩人拎著大包小包來到舅舅家,呂長貴夫婦嚇了一跳,顯然沒料到上官瑞會突然出現,兩口人沒怎麼給他好臉色,呂長貴二話沒說就出了門,姚敏君則冷冰冰的問:“你來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