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任玉章也隻是比周秦芳大不了多少,兩個小孩子時常在一起玩耍,有時還去周家,他看到過那純金十二生肖,很是喜歡。
他回家之後還跟任震山說,想要一個來當玩具。
那時的任家哪有錢買純金的玩意兒,更別說那十二生肖全都是純金的,知道的人都難以控製內心的貪念。
終於有一天,頑皮的周秦芳拿著這十二生肖裏的純金小龍,跑出去玩,回來時,家裏已經發生慘劇。
她進屋看到父母倒在血泊中,父親的胸前更是插著一把匕首。
而旁邊,正是任震山蹲在那裏,手中竟還拿著一隻純金的小兔子。
周秦芳年幼,當場嚇哭,隨後暈過去,但她卻因看到的這一幕而認定了,就是任震山謀財害命,殺死了她的父母,否則十二生肖中的純金小兔子怎麼會在他手上?
周秦芳昏迷了兩天才醒來,可已經找不到任家的人了。那時她才五六歲,但小小的心靈種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痛和仇恨。
隻要今生留著一口氣在,這仇恨就不會消失
周秦芳當著賀律師和林處長,講出這段家族秘辛,她人已是兩眼含淚,差點情緒失控。
無論過去多久,無論此刻的她多麼風光得意,但父母的慘死,都是她最最深刻的痛苦。
會議室裏,十分壓抑,仿佛空氣都已經停止了流動。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誰能想得到任家的第一桶金居然是這麼來的?
賀律師和林處長平素都是很穩重的人,可現在也不禁暗暗歎息。
任玉章和何慧芝早就知道這一切,但從周秦芳這個當事人嘴裏說出來,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任玉章剛吞下一顆藥丸,強做鎮定,可還是身體在顫抖,痛惜地看著周秦芳。
“秦芳妹子我相信不是我父親做的,我父親不會殺人的。”
“住嘴!”周秦芳猛地一嗬斥,嘶啞的聲音充滿悲憤:“你別這麼叫我,我會覺得惡心!你說你父親沒殺人,證據呢?難道我親眼看到的都是假的?你們任家發跡,敢說不是你父親變賣了純金生肖得來的?”
一聲聲質問,讓任玉章啞口無言確實,他知道任家的發跡,就是父親賣掉了那個純金生肖兔子。
其實雙方不是第一次這麼對峙了,可每次都是這樣的結果,隻是這次因為賀律師和林處長在,周秦芳講得更詳細。
賀律師實在感到揪心,鑒於對死去的任震山所保留的忠誠,賀律師忍不住輕聲說:“周女士,你小時候親眼看到的,隻是任震山在你遇害的父母身邊,卻沒看到他行凶的一刻,對吧?其實從法律的角度來講,這件事是有很大疑點的。”
周秦芳憤然反駁:“疑點?那你怎麼解釋我當時昏過去了,可醒來之後任家已經離開,如果不是任震山幹的,他為什麼要急著全家落跑?”
這還真難以回答,沒人能知道死去的任震山那時怎麼想的。
就連任玉章無法說出一個令人信服的答案,因為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