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房裏原本充斥著潮濕的氣味,但現在卻成了滿滿的血腥味。
空氣裏都蔓延著恐怖的因子。
張陸徽嚇得連連後退,他有那麼一秒的時間想衝上去救人,可是他骨子裏的罪惡在這時候冒出來阻止了他。
肖瑩月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痛得連呼吸都難以維係,感覺生命力在一點一點流失,而她卻無能為力。
她拚命想站起來,可身體不聽使喚了,刀子插在傷口,仿佛隨時會斷絕她的心跳。
“救救我救”她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眼睛死死盯著張陸徽。
可是張陸徽的手,伸在半空中又停下了。
他眼裏露出一種冰涼凶光,那是野獸才會有的。
“肖瑩月,如果你不知道那個秘密,我或許還會救你一命,可是我曾雇凶殺人的事兒,不能傳出去,你活著就是對我最大的威脅,你死了,我以後每年去你墳前上香”
他說完這些話,等於就是給自己的良心判了死刑,僅剩的挽回機會都徹底喪失了。
他一步一步往後撤,一邊看著肖瑩月傷口流出來的血越來越多,他靈魂深處的罪惡已經占了上風。
肖瑩月的嘴巴張著,卻已經說不出話來,她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她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張陸徽退開,他就在不遠處等待著她的生命最後消失。
她的耳塞掉落了,她聽不到曹尚在狂喊。
鮮血染紅了她的衣服,染紅了地麵,觸目驚心的顏色,讓人不寒而栗。
破爛的窗戶掛進來的冷風,像地獄幽魂前來索命聲音
肖瑩月絕望了,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幾米之外的張陸徽,她要牢牢記住這個男人的臉,她就算死了都要化成鬼魂去找他償命!
張陸徽麵色慘白,他受不了這種眼神的注視,他會恐懼,會顫抖!
“不肖瑩月你別恨我,要怪就怪你不該知道我的秘密”
他踉蹌地後退碰到了冰冷的機器,渾身一個哆嗦,下一秒,拔腿就跑!
張陸徽跑出廠房的大門,郭運凱還在那發呆,他不知道裏邊發生什麼事,就被張陸徽拽著一路狂奔而去。
從肖瑩月倒下,到張陸徽逃跑,這其間不過是短短兩分鍾的過程。
肖瑩月在冰涼的地上,血是暖的,她的心卻墜入萬丈深淵。
“我要死了死了”
她顫顫巍巍的睫毛閉上了,眼角滑落幾滴淚珠,是她此刻為自己的祭奠。
從未像現在這樣感覺距離死亡那麼近,好像頭頂的陰霾就是死神的身影。
耳朵裏傳來熟悉的聲音,她都覺得那是夢幻吧,怎麼可能曹尚會來,她一定是做夢了。
她嘴角淒涼的笑,帶著對人世間的留戀,帶著對年輕生命的不甘。
她失去意識的時候,恍惚間聞到一縷淡淡的古龍水味道真好啊,衝散了那股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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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在醫院裏,米宣霏的出院手續辦好了,任風錦抱著嬰兒,小團子也在,一家人打算回去。
可這麼溫馨的時刻,任風錦卻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是手下彙報關於張陸徽的行蹤,說他今天去郊外了,跟郭允凱一起的。
由於張陸徽和肖瑩月這次事件牽涉到了曹尚,因此任風錦和米宣霏都在關注著。
“曹尚也去了?發生什麼事了嗎?”任風錦隱隱感覺不妙。
“曹尚他抱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女人出來了是肖瑩月!”
任風錦心頭猛地抽搐,意識到出事了!
掛了電話,任風錦表麵上不動聲色,但卻將嬰兒交到了肖戰懷裏,轉身又對米宣霏說:“你們先回家,我有點事情處理。”
米宣霏狐疑的表情望著他:“什麼事啊,你現在不回家了?”
“嗯,我晚點回去。一會兒我給你電話吧,現在你先帶孩子回家。”
任風錦現在是著急去了解情況,暫時不想驚動老婆。
米宣霏沒有多問,點點頭,但眼神卻更溫柔了:“那你別太晚啊,晚飯回家吃。”
“知道了。”他微笑著攬過她的肩膀,在她臉頰親了一下,盡顯柔情。
肖戰早就習慣了,時常看著任風錦兩口子秀恩愛,肖戰這單身狗被撒狗糧那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任風錦急匆匆趕去找曹尚了,他有個預感,這件事會鬧大。
原本任風錦是覺得這種緋聞鬧劇是私人的,公司以及他個人都不會參與其中,但如果涉及到命案,這性質就變了。
可任風錦一時找不到曹尚將肖瑩月送去哪家醫院了,曹尚沒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