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內外的零星槍聲,以及門外近在咫尺的打鬥聲,此起彼伏的傳到了內堂裏。以白靜、嚴如雪為首的,幾名有點功夫底子的姑娘湊到了門後,充當老太君最後一道防線。
從納蘭老爺子去世的噩耗傳來,到現如今靈堂內殺機四起,老太君的臉上始終掛著淡然的表情。不是不心疼,而是有的時候你的痛落在旁人眼中,會讓他們痛上加痛!
逗著床上的納蘭浩辰,與妞妞時不時伴著鬼臉。這個時候也隻有孩子的笑聲,才能回蕩在不大的內堂裏。
“不用這麼枕戈待旦,華夏還輪不到我們幾個女流之輩在這守顏麵。幾個老爺子都在,若是這幫匪人真就殺到了內堂,在座的幾位誰又能跑的掉呢?看得出,這是有人想讓我們納蘭家‘斷子絕孫’啊。”
不急不躁的說出這番話,老太君招手示意擋門的白靜、嚴如雪等人坐回原位。以陳淑媛為首的納蘭三代女眷,這些年來也都經曆太多這樣的場景。外人曾說過這麼一句話:“想要做納蘭家的媳婦?頭都在褲腰帶上掛著呢。”
詞糙理不糙!執掌百盛後的陳淑媛,前前後後被暗襲了十餘次。福廣地的白靜、嚴如雪也沒少受到這樣、那樣的偷襲。倒是深居簡出的章怡等人,近些年來過得還算安逸。但相較於尋常人家,還是有著‘提心吊膽’的時候。特別是在有了孩子之後,她們越發的渴望‘普通’。
“聽說中磊給你們各個都寫了家書?可為什麼沒有我老太婆的?人都說啊,男人都是有了老婆忘了娘,更別說奶奶了。我尋思著以後養老還得靠孫女。”說這話時,老太君從戴沐雪手中接過了妞妞。而聽到這話的章怡,並沒有任何心裏不舒坦。
老人說的是實話,真正知道跟家裏親的還是姑娘。小子的話,是能跑多遠跑多遠……
“砰,砰,砰……”一重二輕的敲門聲乍然響起。原本低頭的老太君,擺手示意最近的白靜去開門。
待到房門‘吱’的一聲被拉開,白靜恭謹的喊了聲:“魏叔……”
“你就站門口,一身的血腥味。別嚇著我家妞妞嘍……”身為納蘭家的閨女可謂是及萬寵於一身。衝鋒陷陣那是男人的事,納蘭家的女人就是寵著、愛著!
一臉憨笑的老魏,還真就愣愣的站在門口。半弓著身子對老太君說道:“幹娘,沒嚇著你吧?島國那幫雜碎的孤注一戰,動靜可能有點大。但基本上後院已經沒啥事了。你們要是想出去活動活動,就盡量別出院門。前麵還有些不太平……”
聽完老魏這話的老太君,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這位納蘭家真正意思上的‘大管家’。輕聲道:“老魏我問你個事,這靈堂是擺給我們看的,還是擺給島國那些人看的?”
“都有……”
聽到老魏實打實的回答,眾女心裏咯噔了一下。難道……最先站起來的肖珊,支支吾吾的詢問道:“那老爺子他……”
“利索著呢,今天就數他打得最凶。生氣了,說好不容易死上一次,辦個喪事還讓人給攪合了,心裏不痛快。那個幹娘,之所以也擺給你看,不是說不信任……”
不等老魏窘迫的解釋完,老太君終於露出笑容的擺手道:“他有他的難言之隱。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一直沒有流淚的老太君,在此時卻老淚縱橫。這一幕落在眾女眼中,多了些許的共鳴。
“想做納蘭家的媳婦啊,難……害怕他就沒了,可盼著他指不定什麼時候又出現了!你們說是不是?長空呢?”
“頭……還在前院給人鬥著呢。估計快結束了吧!這場局,老爺子們下了十年的套,不說萬無一失,但很難出大的紕漏……”
就在老魏說完這話,後院內傳來了納蘭長空那豪邁的叫聲:“娘,俺爹讓我問你想吃啥?他說落黑之後,他親自給你做。”
都不敢進門的暴發戶,站在門口詢問著。而急忙透過窗台望向外麵的肖珊,發現自家男人已經‘衣不遮體’。手上還捆著繃帶,臉上的新傷清晰可見……
“哪敢勞駕他親自下廚啊。姑娘們,爺們在外麵打拚,咱們也別閑著。為他們提前準備著慶功宴。”
“好嘞……”
……
一望無際的戈壁灘上,三道黑影朝著不同的方向奔去。在他們的身後,是幾名老當益壯的‘戰士’。遠處幾千米之外,納蘭老爺子靈堂所設的戈壁灘哨崗依稀可見。在外人眼中,納蘭老爺子的靈堂之所以設在這裏,是為了防止‘仇家’的追債。防止國外間諜及特工的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