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父子深情 下(1 / 2)

這登門拜訪的少女是左丘伯田藝的妹妹,叫做田毓,曾跟隨文先生學過詩書。而這文先生也不是奴隸,他是伯爵府的客卿,與田毓亦師亦徒,亦客亦主,故而雙方之間十分的客氣。

田毓向阿虎說道:“聽說鍾叔給毒龍咬了,一早想來看看,你家雜人卻太多了,隻好等到現在。鍾叔到底怎麼樣了?”

此時阿虎已經定下心神,他黯然搖了搖頭,轉向那文先生,說道:“文先生,解藥到底在哪裏?”

文先生看了看田毓,說道:“那解藥被爵爺拿去了。”

田毓聽的一頭霧水,阿虎也感覺莫名其妙。

且說這左丘伯一家,與別些個貴族不同。從上一代的老伯爵,到這一代的田藝,對待奴隸都不嚴苛,甚至是頗為優容。在西嶺鎮,奴隸雖然沒有良人的社會地位,但也不會給人輕賤。一些有本事、有技藝的奴隸,還很受人尊重。如果說奴隸生了病,或是受了傷,不要說像阿虎爹這樣的好獵手,便是一個普通的奴隸,爵爺家都會悉心照料的。

所以,田毓和阿虎聽說爵爺拿了解藥,卻不給阿虎爹解毒,都十分的不解。田毓更直接說了出來:“不能,哥哥有解藥怎麼會不救鍾叔呢?”又一想,這文先生非比常人,絕對不會無故生事,拿假話來騙他們的。便又說道:“我回去問我哥哥去。文先生,那解藥是什麼樣子的?”

文先生搖了搖頭說道:“你去找他也是無用。他是不會給你的。”

田毓登時著了急,說道:“我哥哥不是那種人,他不會見死不救的。”

文先生沉思了片刻,微微歎息道:“我還是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給你們聽吧。”頓了頓又道:“不過,說之前總要先吃飽肚子。毓小姐,你既然來了,總不會是空著手來的吧?”

田毓俏臉微紅,轉身推開門,輕聲說道:“小蘭,拿過來罷。”從門外進來一個丫鬟,手中提了一個精致的食盒,看了阿虎一眼,也是先給文先生行了禮,然後把食盒打開,從裏麵端出一份醬鴨子,一份紅糟魚,兩碗白米飯。還有一罐銀耳小米粥,卻是給阿虎爹準備的。

田毓含著歉意說道:“文先生,白飯怕是少了,我再讓小蘭回去取。”他原本隻準備了阿虎和他爹倆人的,現在多了個文先生,飯便少了。

阿虎忙道:“不用不用,盡夠了,我也不餓,文先生吃就就行了。”

文先生淡淡對阿虎說道:“一起吃,一人一碗。不吃飽了怎麼給你爹找解藥?我飯量小,一碗便夠了。你若不足,把粥喝了。這粥太稠,你爹喝不下。”又對田毓說:“回去,用綠豆熬清湯,摻和蜂蜜,給老鍾灌上。”田毓點頭稱是,吩咐那丫鬟小蘭回去熬製。

文先生再不言語,低頭吃了起來。阿虎也端了一碗米飯,大口大口的吃下去。 阿虎狼吞虎咽,幾口把米飯撥到嘴裏。而文先生卻吃的甚是斯文,一口飯一口菜,阿虎等的著急,坐不住,便去給他泡了一碗茶。

文先生用完飯,吃完茶,待阿虎收拾妥當了,他卻兩眼望著虛空,不言不語。隻等的阿虎心急如焚,他才悠悠說道:“方今天下,民眾貴賤不等。達官貴族高高在上,不事生產,卻殘暴貪狼:奴隸賤民命如螻蟻,終日勞作,卻食不果腹,衣不蔽體。”

阿虎和田毓聽的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為何發此議論。特別是田毓聽了這話,心中委實不自在,卻又不便反駁。

文先生看了看田毓,眼光柔和了些,說道:“你田家算是貴族中的異類了,山外麵的貴族卻沒有這般良心,他們根本就沒把奴隸當人看待。哼!別說是奴隸,便是良人平民,他們也是隨意欺壓,任情盤剝。”說道後麵,語氣漸變嚴厲。

“欺壓夠了奴隸良人,利益所驅,貴族之間也是明爭暗奪,勾心鬥角。大貴族吞並小貴族,陰謀家欺負老實人。整天價紛紛擾擾,無時不鬥,無事不爭。這大鄭朝,也給他們鬥的肢零破碎了,怕是……。嘿!”

他這話說的甚是偏激,阿虎不明世事,聽的糊塗。田毓卻是知道文先生的來曆,知道他年輕時為豪門欺辱,所以言語激憤。

阿虎插話說道:“便是如此,可文先生,這跟咱們有什麽相關?”

文先生冷冷說道:“相關,大大的相關。毓小姐,雖然你年少單純,不管府裏的雜務,可這些年,不覺得伯爵府有了很大的變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