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掙脫枷鎖(1 / 2)

二人快步跟上鉤吻,小小年紀竟健步如飛。他身形靈活,或疾行,或慢步,或轉彎,或穿竹而過。二人緊緊跟隨鉤吻的節奏,片刻後,便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園子前。

首先,是一扇寬闊的,可容幾人並行的竹門。沿著小徑走進去,便見琪花瑤草,布局精巧。繞過高大的宴客廳,便是三兩小院。鉤吻將二人領到最小的一間院子前,打開門,脆生生道:

“二位來得晚,隻剩下這間院子了,還望二位見諒。晚宴申時開始,請二位準時到達。”

院子不大,僅兩個房間並排,屋舍玲瓏,均是竹屋。院中有一石桌,並幾張圓凳,可供屋主弈飲談天,招待客人。

“鉤吻尚有事,先走一步。二位對竹園已很是熟悉,若有事,可去百毒院找我。”

說罷,鉤吻毫不猶豫轉身離去,留下楚歌行和雲不渙麵麵相覷。

“歌行先請。”

還是由雲不渙率先打開局麵。一個多月不見,他的胡子愈發茂密,卻並不雜亂,修剪得幹淨整齊。眉目一如既往地秀麗,琥珀色眸子含笑,像一泓夕陽下的秋水。

楚歌行挑眉,她的眉毛已經長回來了,做這個動作時有種迫人的銳氣。這銳氣雖盛,卻並不針對雲不渙,“行,那我就住左邊吧。”

“那我住右邊。”

邊說著,二人邊走進院子,雲不渙順手關了院門。雖然孤男寡女共處一地,但二人的姿態都很輕鬆,隨意,透著股友人間的自在。

行至中央,楚歌行伸了個懶腰,拉長的身形顯得格外婀娜。雲不渙避開視線,聽見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我先去睡一會兒,到點了叫我。”

說罷,三兩步竄到門前,打開門進去了。

以雲不渙的耳力,能聽出門甚至沒落鎖。

這也……太不設防了吧?

雲不渙愣怔,隨後莞爾。

總感覺,楚歌行有哪裏不一樣了。

如果說以前的楚歌行是冷眼旁觀人世間的孤雲,如今,她更像一隻掙脫枷鎖,躍躍欲試卻又躊躇不前的雄鷹。之前,大地對雄鷹來說一片荒蕪,毫無生機,不值得孤高的雄鷹折身駐足。然後,不知為何降了一場生命的雨,無數稚嫩嬌柔卻生機勃勃的生命從荒漠中探出頭,用清新美好的體態勾引雄鷹停留。

作為被雄鷹審視的幼苗的一員,雲不渙感到十分榮幸。

前提是,他不知道這場生命的雨,是一個年輕可愛的小女孩的血肉和生命。

正值夏日,晝長夜短。申時將至,天還未黑。雲不渙走到楚歌行房門前,輕輕敲了敲。

“歌行?”

他們這些江湖人,睡覺都十分警覺,更不用說楚歌行這種不信任人的性格了。所以,雲不渙敲門的力道很輕,說話的聲音也很柔。

屋內毫無動靜。

莫非是出什麼事了?

一瞬間,雲不渙雜七雜八想了許多,很快又一一駁回了。

因為他聽到,房中傳來一陣均勻綿長的呼吸聲。

“歌行?申時將至,該起床赴宴了。”

雲不渙又敲了敲門,這次用的力道重了些。

房中傳來衣料摩擦的窸窣聲,雲不渙一喜,片刻後,房間又恢複一片寧靜。

原來是聲音的主人翻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