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過去總像一個任性的纏著沈宜遊要糖的小孩,不依不饒地說自己的事,這次卻變作了一個沉默的大人,聽的時候比說的時候多。

沈宜遊聽著他的呼吸聲,幾乎要睡著了,李殊才開口問:“所以你回家給我打電話了嗎。”

“不是,”沈宜遊過了一會兒,告訴李殊,“你不要笑我,其實我回去找你了,但是沒有找到,想回家的時候你給我回電話了。”

“你回去找我了。”不知為什麼,李殊重複了一次沈宜遊的話。

沈宜遊躺回床裏,拿起放在床頭櫃的眼罩戴上了,閉著眼很輕地“嗯”了一聲,心中酸脹,又不想對李殊撒謊,過了少時,坦白:“我的一個朋友……之前在俱樂部給你打電話的刑沛,以為我們分手了,想要介紹別人給我認識。”

“我一上車就想走了。”沈宜遊覺得有些難受。

李殊什麼回應都沒有給沈宜遊。

又隔了許久,李殊問他:“你找了我多久。”

“不知道。”沈宜遊不願回想,李殊便說:“從你給我打的第一通電話到我回電,隔了四十六分鍾。”

“你找了這麼久嗎?”李殊問。

沈宜遊沒有說話,李殊叫他名字,鎮定地說“沈宜遊”,說“我很想你”。

“等我下飛機之後,”他說,“我可能會有點忙,不能每天聯係你。”

“你能不能等我一陣子。”李殊問沈宜遊。

沈宜遊說了好。

李殊這天反常至極,他不再像以前每次通話時一樣,逼問沈宜遊考慮清楚沒有,也沒有表達他受的委屈,隻是和沈宜遊一直連著線,直到沈宜遊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早上,沈宜遊睡到了十點才醒,他坐起來,摘了眼罩,拿起手機,看見手機裏有很多條未讀短信。

李殊莫名其妙地在淩晨三四點,沈宜遊睡著以後發了很多話過來。

沈宜遊感到迷惑,又有不詳的預感,猶豫地打開來看。

第一條是對沈宜遊解釋,環保公司的上市出了一些問題,他必須緊急回國,可能需要出庭,所以最近都來不了S市了。

沈宜遊又往下讀,李殊說“以後不要這麼相信我”。

對沈宜遊抱怨:“他還沒我高”。

“你朋友說我很差。”

“我不是故意不來接你,我那天馬上就後悔了,是你不接電話。”

“後來我給你打了很多電話,發了很多短信,你不接也不回。”

“從見到你那天開始,我從來沒有想過和你分手。”

他說“沈宜遊”。

“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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