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冬陡然出聲,身後拉住了他的袖擺。
巽璟聞聲停住腳,側眸看著袖擺處白嫩的指間,心中微動,可隻是一瞬便被他壓下:“殿下可是有事?”
“你當真不知我的心思?”
三冬沒有鬆手,隻是拉著袖角,緩步走到巽璟麵前,一雙盈水的眼眸深切的望著他:“還是說,你隻是裝作不知道?”
“殿下所言,巽璟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巽璟將袖擺緩緩的抽出來,看著三冬怔住的雙眼,歎聲道:“殿下,時辰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三冬站在原地,看著巽璟的背影,忽然淚流滿麵。
她剛剛都做了什麼?!
她為什麼要拉住他?!
若是不曾拉住,她是不是還可以裝作她不愛他的模樣?!
三冬茫然的看著東海禁地蕩漾的水紋,滿目無措。
而她不知道的是,巽璟進了禁地之後,並未離去,隻是隱了身形站在原地,看著三冬的神情。
他能知曉三冬要說的是什麼,隻是可惜他什麼都回應不了。
這是他身為大巫所要付出的代價,若非如此,他何至於要離開魔界,疏遠塗泫箬!?
三冬於他的感情是個意外,他是大巫算盡世間事,卻算不透人心。
而虧欠三冬的這一段感情,他隻能換做別的東西來償還。
離開妖界的菡婭此時站在南天門,卻是有些發愣。
原因無他,因為此時站在南天門旁對峙的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離氿暝和昊陽。
菡婭看著離氿暝,這個她萬年不曾看過的男人,害得她淪落至此的男人,心中卻沒了萬年前那種執念。
而昊陽此時看著眼前的煞星卻是覺得心頭惱火,可偏生,他又什麼都做不得。
“這兒是仙界,不是幽都,見君帝便是剛醒過來要彰顯一下神威,也不該來此!”
見君帝聞言皺了皺眉:“這麼久不見,你還是這般虛偽倒是像極了你們龍族的性子!”
“你別欺人太甚!”昊陽看著見君帝這張同離氿暝一般無二的臉,隻覺得這萬年他是眼瞎了,才會瞧不出離氿暝同他的關係。
其實這也不怪好昊陽。
畢竟見君帝沉睡了千萬年,離氿暝出現也不過是幾萬年的時光,又有誰會將兩人關聯到一起,更何況,見君帝的容貌又有幾人真真切切的瞧過呢!
昊陽看著見君帝,神情間俱是苦澀。
倒是站在一旁的菡婭聞言有些怔愣,她沒想過那人竟然不是離氿暝,而是見君帝!
見君帝掃了眼一旁怔愣的菡婭,懶得分去一絲視線,懶聲道:“昊陽,我不是來尋你麻煩的,千萬年前的事情我不想與你再計較,現在將杜蘅的殘魂給我,若不然,就別怪本帝不念情分。千萬年前你就打不過我,如今你覺得你可以麼?”
見君帝的話中滿是傲氣,昊陽聽的牙癢癢,卻什麼都不敢說。
因為那是事實!
見君帝鬼氣化身,修為道行不知有多深,而昊陽就算是龍族,也難以相抗衡!
可是若是將杜蘅的殘魂給了他,他又該如何控製菡婭?
昊陽不知道,可相比起見君帝的可怕,菡婭著實可有可無!
這麼想著,昊陽很快便坐下了決定。
手中長劍消失,手腕翻轉浮現在上的赫然是當初菡婭收納杜蘅殘魂的鮫珠。
昊陽看著不過掌心大小的鮫珠,抬眸看向見君帝道:“杜蘅隻剩這一抹殘魂,你便是修為滔天也救不了他,為何非要拿回?!”
見君帝聞言連眼睛都沒眨,手心鬼氣翻湧,一個收手,鮫珠便飛到了他的手中。
“你做不到的事,不代表本帝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