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婭聞言舒了一口氣：“不過千年而已，菡婭等得起。”
話已至此，見君帝也不多言，掃了眼離氿暝和塗泫箬便抬步而去。
離氿暝也不是非要取菡婭的命不可，實在是她剛剛說的話句句戳在了他的擔憂之上，而如今平靜了下來，殺意也褪去了。
“我們也回去吧。”離氿暝拉過塗泫箬的手，閃身而去。
而菡婭站在原地，耳邊是離氿暝的傳音：“若是讓本君知曉你同泫箬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別怪本君不念舊情！”
菡婭薄涼一笑，舊情？他離氿暝但凡念過一絲的舊情，無論是她，還是塗泫箬都不會變成如今這模樣！
“臨鬆君的魂體不全，要在忘川河中度十年因果，方可轉世，姑娘你是陪著，還是轉世時再來？”
“我陪著他。”菡婭說著，朝判官點了點頭，朝著忘川河而去。
魔界。
塗泫箬看著走在身側的離氿暝，抿了抿唇還是開了口道：“我從未見過你剛才那般疾言厲色的模樣。”
離氿暝腳步一頓，眼底閃過抹緊張。
“聽魔宮下人說，萬年前魔宮有一女子，名為菡婭，身受你寵愛，可是不知因何故，在我死之後不久，她便不見了。”塗泫箬雙眼不知在看著什麼，低聲說著自己聽到的風言風語，“她也叫菡婭，是同一個人吧。”
“泫箬，我……”離氿暝想要解釋，生怕塗泫箬會因為菡婭的緣故誤會他！
萬年前，他認了，因為確實是他識人不清，害的塗泫箬受了那般苦楚。
萬年後，他不認！
“你不用這般緊張，我不過是問問，而且我既已經答應了你重新開始，過去的一切便不重要了，更何況，她已經離開了不是麼？”
迎著塗泫箬含笑的雙眼，離氿暝心中鬆了口氣，啟唇道：“是。”
菡婭的事就算是過去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離氿暝的心中總是浮著幾許的不安，卻又不知這抹不安來自何處。
此時，先行離去的見君帝正同青陽混跡在人界一處，吃著茶，看著戲，好不快活。
“你之後有何打算？難不成就這麼一直在六界中閑遊？”
見君帝聞言隨著曲調輕敲著桌案的指尖停頓了一瞬，而後開口道：“有何不可？”
“不是不可，而是不能。當年若不是她威脅太大，掩蓋了你，你以為那幾位界主會留著你，如今她灰飛煙滅，你若是如此做，他們難保不會想要做些什麼。”
青陽歎聲說著，語氣中滿是對那些人的不滿。
見君帝聞言卻隻是置之一笑。
“她總是同我說，大道無形，不要拘泥於一些小事上，所以他們我也從未看在眼中，不過是他們一直將我視為心腹大患，可我沉睡了這麼多年，你覺得除了昊陽外，還有誰會想著動我？且不說鬼王，單是妖界那丫頭，亦或者人界那個，不過都是些小孩子，我還能真的同他們打起來不成？”
青陽聞言一時語噎，他倒是忘了，如今的六界，早就不知之前的六界了。
那些老家夥隱的隱，退的退，如今在位上的，不過是些孩子，便是真打起來，又有幾個是見君帝的對手呢！
倒是他憂思過重，將這些忘了。
“罷了，你自己想好了就成。”青陽淺笑了聲，而後端起酒盞呷了一口，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道：“還有件事要問你，別當我看不出，當年她神隕時，你當真什麼都不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