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泫箬走上前，眼中閃過抹紅，直直的望進巽璟的眼底，尋求著答案。
巽璟不曾逃避，隻是任她瞧著，而後緩緩開口，神情依舊溫潤到令人憤怒。
“泫箬，我不曾騙過你。帶你離開是看不下去你為阿離受的苦楚，救你是不甘你那樣死去，可我不能否認，這一切都是是天道所推，雖然我逆了天道，可天道也是隨之改變的。”
巽璟說著，苦笑了聲道，“這六界之中無數人都在說天道的不好，可除卻巫族，又有誰知曉，天道從不是一成不變，而是隨著人們的所為而變化。”
塗泫箬看著巽璟，上前握住他的手腕，沉聲道：“既如此，你為何要跟在見君帝身邊，你也說了天道會隨之改變，我相信你不會拿著六界開玩笑，可是別人呢？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按著你如今的計劃，一切塵埃落定了，你該如何？巫族該如何？整個六界都不會有你的容身之處！你是在拿著巫族同天道做賭！”
塗泫箬的急切神情巽璟看著眼中，心內一軟，臉上的笑意深了些許。
“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泫箬，你要明白，有些時候你想要做一件事，必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而我要付出的就是這些。”
塗泫箬聞言抿唇，滿目擔憂。
“傻丫頭，巫族與我來說，是不能推卸的責任，也是必須承擔的義務，我同天道做的這賭，說起來大公無私，實際也不過是我的私心。自巫妖之戰而終，巫族所剩之人不多，每一屆大巫都要承擔起這個責任，也禁錮了他們永生，我如今這般做，既是為了結束一切，也會為了我自己。泫箬，我背負了巫族萬年，我……累了。”
“……”塗泫箬看著巽璟眼中的疲憊，心頭一酸，是啊，他也不過同自己一般年齡，卻已經背負了這麼多……
“不論如何，青丘永遠會對你敞開。”塗泫箬拉著巽璟得手，神色堅定。
巽璟聞言失笑出聲，抬手輕拂過她的頭頂，歎了口氣：“好，那帝姬現在可否同我去休息了？”
塗泫箬察覺到他話中的揶揄，輕咳了一聲，轉身朝前走去。
巽璟走在她身後，看著她的背影，目光繾綣。
混沌之地是沒有黑夜白日之分的，唯有的便是混沌之心那抹亮，照耀著整塊土地。
塗泫箬走在混沌之地中，腦中不斷回響著對於混沌之地的記載。
上古有言，混沌之地，日月同生，隱於六界，現則禍始。
也有人說，混沌之地，是古神鎮壓凶靈之地，而那些凶靈便被稱為死寂之靈。
所到之處，死之寂然。
而如今，塗泫箬踏臨這片土地，卻不覺得有傳言中那般恐怖，而死寂之靈，也不過是同人長得一般無二的存在。
“巽璟，我想留下來。”
塗泫箬突然開口說道。
巽璟聞言腳步微頓，蹙眉道：“為何？”
“你幫我良多，我能為你做的少之又少，是以，我想留下來陪你。”塗泫箬這話說的真切，可巽璟聽來，雖覺得心中溫暖，卻又明白的知道，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