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看著她,回了個禮,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
可是他的眼神,卻又好像說了些什麼。
塗泫箬不願細想,隻是跟著小鬼身後,出神的走著。
從幽都宮殿到忘川河的路並不遠,可塗泫箬卻好像走了好久,久到她似乎在腦中過完了她的一生。
從記事起,到初遇離氿暝,再到靈山求學,再到嫁予他為期,再到感情被耗盡,再到死去,複生……
一樁樁一幕幕在腦海中不斷循環往複……
“女帝,忘川河到了。”
突然耳畔傳來一道聲音打斷了她的神遊,她收回神,看著眼前恭恭敬敬的小鬼,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而後走上前,看著洶湧崩騰的忘川河,長舒了一口氣。
她獨立在忘川河邊,看著這個曾經埋葬過青丘無數亡魂的河流,不知在出神什麼。
她也不知站了多久,最後轉身走了。
她本是來看三生石的,為的既是那人的死活,也是為了兩人的姻緣,可如今,她卻是不想看了。
三生石上如何謄寫又如何呢?
不論是她,還是離氿暝,都不曾相信過,也不曾遵從過。
既然如此,那三生石上寫的是什麼還重要麼?
抱著這樣的思緒,塗泫箬從幽都出來之後,便直奔著仙界而去。
自從神仙兩界化成一界之後,不少事情都浮了出來,特備是鳳族在仙界的存在便很是尷尬,最後還是鳳族如今的族長,鸞霽的妹妹自請帶著鳳族去了昆侖山,雖為仙界之人,卻也沒甚來往。
塗泫箬一路自南天門進來,直直的朝著司命宮中而去。
卻不想一直是大敞的司命宮此時竟是門戶緊閉,大有不見客的意思。
塗泫箬皺了皺眉,她有很久不曾見過司命了,前些日子四界劃分之時,連女仙都到了,可司命和月老卻是不見蹤影。
如今塗泫箬上來本就是想要說些什麼,卻不想竟是不在麼?
塗泫箬想著,轉頭朝著月老宮而去,結果這一去才發現月老也不再!
拉過月老宮守宮的童子,塗泫箬蹙著眉問道:“小童,你可知月老和司命去了何處?”
“……你是何人?”門童是個新來的,自是沒見過塗泫箬,此番見著她竟然直喚兩人的職位,不免有些驚訝。
“青丘之人,同他們二人是故交,許久不聯係,今次本是想著來看看,卻不想一個兩個竟是都閉了門戶不再。”
塗泫箬解釋著,而後等著他的答案。
“原是青丘之人,老人同星君去了西方,昨日是開壇之日青丘應是有請帖的,您沒收到麼?”門童說了兩人的去處,而後詫異的問道。
塗泫箬聞言愣了愣,而後仔細想了想,好想卻是有這麼回事,隻是她沒在意。
“多謝小童了。”
塗泫箬彎了彎唇,轉身離去。
說實話,她對西方開壇沒什麼興趣,去了也不過是聽佛陀講些禪法,聽了也是不聽,還不如不去,可是如今司命和月老都在……
塗泫箬想了想,終是回了青丘,尋了請帖來,朝著西天而去。
可是她沒瞧見的是,在她剛剛離開青丘之際,另一道光影直奔青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