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還能怎麼辦?”辰安煙苦笑。
除非扳倒雲木熙,否則像今天這樣的事以後還會重複發生,辰安煙緩緩跪下,膝蓋擱在冰冷堅硬的石板上,寒意直達心底。
蘇淮北無措地看著辰安煙,心疼她大冬天要被姨娘罰跪,鎮北將軍府的下人走過來,“三小姐,老夫人喊您回府。”
辰安煙抬眼,“蘇姐姐,你快些回去,我這裏不會有事。”
“在雪地裏跪四個時辰還叫沒事麼?我倒要去問問丞相,她不過是個妾,哪來的權利處置正經主子!”蘇淮北依然憤憤不平,甚至想要去質問丞相。
辰安煙知道她風風火火的性子,連忙拉住她,認真道,“我真的不會有事!蘇姐姐若信我就回去吧!”
蘇淮北眼神微微一怔,從她稚嫩臉上看到一絲倔強,心思一轉,蘇淮北猜到她怕是不習慣欠人人情,幾不可聞的一聲歎息,蘇淮北收回袖子,淺淡又堅定道,“我可不是為了幫你,我是看不得一個妾室竟敢如此囂張!”
說罷,沒管愣神的辰安煙,蘇淮北一路疾行,到了府外鎮北將軍府馬車上,又是撒嬌又是威脅,軟硬兼施,偏要拉著將軍府老夫人去丞相那裏評評理。
老夫人素來心疼蘇淮北,拗不過她,隻得被她生拉硬拽到了丞相的竹園。
辰淩已經得知辰輕柔落水的消息,在書房裏便發了一通火,聽說是二皇子將辰輕柔撈起來的,辰淩的怒火稍稍平複,自己好歹是朝廷重臣,二皇子碰了輕柔的身子,想來不會就這麼不負責任。
正想著去芙蓉苑看望大女兒,便聽到下人彙報,鎮北將軍府的老夫人和三小姐來了,辰淩不明所以,連忙讓人請老夫人和三小姐進來。
蘇淮北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見到辰淩便道,“小女鎮北將軍府三小姐蘇淮北見過丞相大人,還請丞相大人給二小姐伸冤!”
辰淩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怪道,“三小姐要給何人伸冤?”
“辰輕柔落水時小女恰巧就在旁邊看著,明明就是她伸手推安煙,安煙自我防備才不小心推她落水,丞相府的姨娘卻不分青紅皂白罰安煙跪四個時辰,天可憐的,現在可是寒冬臘月,外麵還飄著雪花呢!”
蘇淮北劈裏啪啦一通說,辰淩臉色漸漸不好,將軍府老夫人見此,拉住蘇淮北,正聲道,“丞相,我孫女兒是個熱心腸,她既然說你府上的二小姐是無辜的,你還是趕緊去把二小姐帶走吧,女孩子身體嬌弱,這大冷天的莫要凍出病來才後悔!”
辰淩正經拱手道謝,送老夫人和三小姐離開後,急忙忙趕去辰安煙罰跪的池塘邊,此時已過去半個時辰,北風呼號,天上飄著鵝毛大雪,七尺男兒的辰淩都覺得渾身血液凍成了冰塊,雪地裏跪著嬌小的女子,她頭上肩上都是雪,猛地一看像個雪人兒,辰淩心裏一顫,暗恨三姨娘莫不是要生生凍死安煙?
再一看廊下躲雪的丫鬟仆婦們,一股怒氣直衝腦門,辰淩指著幾個丫鬟仆婦怒道,“吃裏扒外的死娼婦,一個個都死了不成!沒看見主子在雪地裏跪著,還不快把她攙起來!”
丫鬟們見到辰淩嚇了一跳,哆嗦著衝進雪地,七手八腳地攙扶辰安煙,此時她已經沒什麼知覺了,任由人擺弄,辰淩哆嗦著在她鼻子下方探了探,感受到淺淺的呼吸,頓時鬆了口氣,轉眼看到一旁呆頭呆腦的仆婦,怒由心生,惡狠狠抬腳,一腳踢在仆婦胸口,那女人哎呦痛呼著摔在雪地上,眾人頓時如驚弓之鳥,生怕辰淩這股邪火發到自己身上來。
“都愣著幹嗎,還不快把二小姐送回去!”辰淩怒喝,重重揉了揉眉心。
丫鬟們連忙連背帶推的把辰安煙弄走,辰淩想了想,對跟在身後的賴管事道,“你去芙蓉苑看看輕柔如何,然後告訴三姨娘我稍後再去看她。”
賴管事驚訝,頓了片刻,見辰淩一臉不耐,連忙道,“二小姐在雪地裏跪了這麼久,夜裏怕是要發熱,老奴這便請個郎中來備著?”
“也好,去請李郎中吧,他一慣是給府中女眷看診的。”
說罷,辰淩抬腿跟著辰安煙一起到了聽雨苑。
芙蓉苑,賴管事走後,辰輕柔臉色大變,手邊的一個官窯彩繪燕窩盅也跟著遭了殃,碰地摔在地上碎成了粉末。
“姨娘,小賤人好手段,先是蠱惑鎮北將軍府的小姐替她說話,後又賣弄可憐讓父親都偏向她!這個賤人!”辰輕柔氣怒,連聲音都變得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