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風,是光,是火,是黑暗,也是人們信奉的戰神。
無邊無際的戰火,荒原上,刀劍爭鳴,鮮血,白骨,臨死的呻吟,廝殺,暗箭,一幕幕交織成人間地獄。
烏雲密布,天上一彎慘紅的月,猶如惡魔之眼,吸走無畏之人的靈魂。
“啊!”
辰安煙猛然驚醒,最後一眼定格在那一彎慘紅的月。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一定是南懷瑾告訴自己他要去北疆戰場,所以自己才會做這種奇奇怪怪的夢。
擦去額邊細汗,辰安煙有些睡不著,翻來覆去,腦海中不停地出現前世北疆戰敗。
窗柩輕啟,修長的身影坐在窗邊,黑暗給了他一層陰影。
“主子,該動身了。”絕塵隱身在黑暗中,提醒男人。
南懷瑾幽深的眸子定定地看向某處,身形動也不動。
絕塵有些無奈,在遇到聽雨苑這個女人之前,他的主子從不曾表現得如此癡情,這般兒女情長於江山社稷不知是福是禍,絕塵眉目微凝。
良久,男人開口道,“此去北疆前途未卜,絕塵,你留在京都,無論出什麼事,切記保她平安。”
絕塵震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從有記憶那天起就和主子形影相伴,從未分離,有時候他快要覺得自己是主子的影子,根本不可能離開主子,然而今天主子吩咐他留在另一個人身邊,那個人還是個女人!
“主子!屬下要跟隨主子一起去北疆戰鬥!”
“噓!”南懷瑾皺眉噓聲,“小點聲,她睡不安穩。”
渾渾噩噩中睡去,辰安煙熬過了一夜,第二日天不亮便起身,不讓任何人跟著,辰安煙獨自跑到那處梅林。
踩過厚厚的雪地,辰安煙的心不但沒有定下來,反而越來越煩躁。
“小姐。”
“喔”辰安煙肩膀一顫,驚恐地回頭,“丹青,你下次出來前發出點聲音吧”
丹青羞赫,“屬下習慣了”
“如意鎖找到了嗎?”辰安煙想起正事。
丹青從袖中掏出一串銀鏈,上麵栓著一把精致小巧的如意鎖,“屬下正要彙報此事,這是在竹園的一口荒井中找到的,不知是否和小姐要找的如意鎖是一個。”
辰安煙接在手裏,入手沉甸甸的,目光凝在如意鎖上,心生淡淡的歡喜,本能地覺得這就是自己要找東西,能證明她身份的證據。
收起如意鎖,辰安煙浮躁的心情稍緩,前世她可沒有見過如意鎖,今生已不會再按照前世的軌跡運行,若是有心,北疆戰敗或可扭轉。
“走,咱們回府。”
“屬下遵命。”
辰安煙回到府中就閉門不出,若有人來探望,一律稱病拒之門外,幸而淡書墨這幾日沒心思走出扶霜居,否則辰安煙真的不知如何跟她解釋院子裏淩亂的試驗品。
“小姐,這樣真的行嗎?”
紫雲一邊往灶底添柴,一邊捂著鼻子問。
辰安煙拿著大木棍使勁兒攪著鐵鍋中的混合物,臉上鼻子上都是煙灰,皺眉道,“別問了,這次不行就再來一次,我就不信蘇淮北做得到我做不到。”
碧紗搓了搓紅彤彤的手心,揮起板斧劈柴,耳朵不忘注意著辰安煙的話,好奇道,“蘇小姐?蘇小姐也做過這樣試......試驗?”
“當然,這都是她教我的!”辰安煙仗著蘇淮北不在,信口胡謅起來,反正碧紗也不會為了這個跑到鎮北將軍府去問。
“小姐,你用這些石塊煮水真的能得到鹽嗎?”
“當然!”
“小姐,你是怎麼知道的?蘇小姐教你的?”
“當然!”
“可是我們是丞相府家眷,吃喝不愁,也不用買鹽,小姐做這個幹嘛?”
“......我這麼做當然有我的道理,碧紗,你就不要問那麼多了,快,加把勁兒,柴火快燒完了!”
碧紗哀歎一聲,揉了揉酸脹的胳膊,認命地繼續劈柴。
皇宮內,南懷瑾領眾將士受皇帝任命,接受百官送行,喝完壯行酒便要啟程前往戰線。
旌旗翻滾,金黃色張揚雄偉的五爪金龍威風淩淩。
南振安神情嚴肅,對台階下眾將士舉杯。
“眾將士,北明國狼子野心,進犯我北疆國土,殺我子民,擄我牛羊,搶我金銀,人神共憤!”
“驅逐北賊,定我北疆!”將士們山呼海嘯。
“眾將士,北疆父老的性命就寄托在眾位身上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眾將士當齊心協力,共同抵禦外敵,以報國恩!”
“臣等絕不辜負聖恩!”將士們跪地,氣壯山河。
南振安滿意地一飲而盡,眾將士隨後豪爽地飲盡杯中酒,酒杯摔地,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懷瑾,此去莫要搶功冒進,你經驗不足,要多多參考卓大將軍和蘇大將軍的意見。”南振安尚不放心兒子,細細叮囑道。